拎着桶他也不嫌累挺。
啧啧,这小子,挺有本事的呀,一下子领回家两个漂亮姑娘,这俩姑娘里,没准有一个是他的对象吧?
袁振兴扯了扯嘴角,解开了这位八卦邻居心中的疑惑。
“王叔,这位是我对象,还有这两位,是我对象的嫂子和婶婶,今儿来我家商量我们结婚的事儿的。”
“哎呀!好小子,都有对象要结婚了呀,恭喜恭喜啊……”被称为王叔的男人,一听袁振兴领对象回家商量婚事了,顿时扯开了嗓门儿,一副同喜同贺的模样。
然而,就是这么大的嗓门,还就站在袁振兴家的窗户根儿底下说话,袁振兴家依然没有一个人迎出来,仿佛都聋了似的,谁都没听到客人来了。
“哈,谢谢王叔,我就不跟你说了,我领她们进去了哈……”袁振兴跟王叔客套了一番,拉开自家的门,尴尬地把韩明秀,章淑珍和小秋让了进去。
屋里,袁振兴的爹妈和两个妹妹都在,一家四口正坐在炕上糊信封呢。
看到家里来了客人,毕素琴抬起头,连个笑脸都没有,只板着脸淡淡地说道:“哦,来了啊!”
说完,就又低下头接着糊她的信封去了。
章淑珍和韩明秀一看袁家人的态度,更加为小秋感到担心了。
袁振兴关上门后,赶忙从墙角拽过三个京凳,招呼大家坐了下来。
韩明秀说:“别光顾着招呼我们了,你也做吧。”
袁振兴忙说:“嫂子,我不坐了,刚才坐三轮挤够呛,我在小秋旁边站一会儿,正好直直腰。”
其实,袁振兴家就这三个京凳,他就是想做也没地方坐。家里炕上蹁腿儿坐着四个人干活,纸板,剪刀,糊好的信封铺了一炕,炕沿上放着两盆浆糊,别说没地方坐,就是有地方坐都怕弄脏了衣服。
看着炕沿上滴落的几滴浆糊,韩明秀下意识地抬抬屁股,回身看了看自己坐的凳子,又用手摸了一把凳子面,确认不能弄脏衣服了,才放心地重新坐了下来。
毕素琴用余光看见了,撇撇嘴,心里想:切,穷干净!
袁振兴的大妹妹袁圆,倒是没像老妈表现的那么不屑。
她抬起头,用眼睛把章淑珍几个人快速扫了一眼,本来也打算按她老娘说的,不搭理她们,撂下眼皮儿接着该干啥干啥,但是,她的目光很快被韩明秀给吸引住了。
哇,这个女的穿的竟然是当下最流行的羽绒服!
这个时代,人们的生活水平还很低,冬天很少有人穿得起羽绒服的。
袁圆本来就是个爱漂亮的年轻姑娘,对于美丽和时尚根本没有抵抗力。
所以,当她看到韩明秀穿的竟然是长城牌的羽绒服时,眼中顿时流露出了艳羡的神色!
这一件长城牌羽绒服,最起码得一百块钱,都赶上她爸爸两三个月的工资了!
不对呀,哥这个对像不是说家是农村来的吗?她家的亲戚也都是农村的亲戚,农村人不都应该穿得穷嗖的吗?咋还能穿这么好的衣裳呢?
袁振兴看到家人对待韩明秀她们的态度,很过意不去,干咳了一声,跟他爹妈介绍说:“爸,妈,这位是秋的二婶,这位是秋的嫂子,她们今天特意过来跟你们商量我跟秋的婚事,你们看……”
儿子都这么正式地介绍女方娘家人了,而且,小秋也是他们让儿子找来的,袁广发和毕素琴也不好再端着了。
毕素琴放下手中刚刚粘好的一个信封,把铺了一炕的东西往炕里扒拉了一下,说:“行了,不干了。”
袁广发也对闺女下命令说:“袁圆,你去厨房,烧点开水……”
袁圆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又让我干活,就不能让袁丽去……”
一边埋怨着,一边拉拉着脸穿鞋下了地,然后拿起洗脸盆旁边的水壶,转身就要到厨房烧水。
走到韩明秀身边时,她突然停了下来,伸手在韩明秀的衣服上捻了一把,惊喜地说:“哎呀,你这个真是羽绒服啊!可真好看,得花不少钱吧?”
因为韩明秀厂子生产出的羽绒服定价稍微有点高,普通大众有点消费不起,所以有些小作坊就动了歪脑筋,偷偷仿照长城服装厂的羽绒服做冒牌货,然后再低价卖给消费者。
那些小作坊做出的羽绒服,从外观上看起来跟长城服装厂的羽绒服差不多,可是,细看或者摸一下就会发现其中的区别。
正版的长城牌羽绒服,用的是进口面料,做工非常精细,而且里面的羽绒也都是上等的,摸起来绵绵软软的,柔软得水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把脸贴上去……
而小作坊用的面料则要粗劣许多,里面也不可能放上等的鸭绒,放的多半都是把大鹅毛鸭毛搅碎了的毛毛,又硬又不保暖,还有鸭屎味儿。
袁圆摸完韩明秀的羽绒服,顿时更不敢小瞧她了。
这个女人,肯定不是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