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么说?”
“我……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叶昀好像被向远的焦虑吓了一跳,“我真的不知道,大哥他什么也没说。”
怎么会这样?向远只觉得心乱如麻,原本以为相见在即,没想到会生如此变故,莫非任凭她怎么努力,注定有距离横在他们中间?不,不会的,事情不是还没定下来吗?说不定骞泽他自己都还没做决定,她何苦自乱阵脚?
向远很快让自己情急之下发热的头脑冷却了下来,意识到刚才兴许有些失态,叶昀还是个孩子,他说不知道是很正常的,她怎么能将自己的不顺心迁怒到他的身上?她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已经平稳下来,然后才用尽量轻松的口气对叶昀说:“你哥要出国,还真挺意外的。不过你们兄弟俩,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心里话会找你说……不好意思啊,叶昀,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叶昀连连摇头,“不是的,我哥的事情可能叶灵知道得会清楚一些。向远姐,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向远顺着他的话转移话题,“对了,你跟叶灵相处得怎么样?”
叶昀想了想,似乎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叶灵她……她脾气是有点怪,但是相处久了就习惯了。她跟我话不多……其实除了大哥之外,她和谁的话都不多,连跟阿姨就是她妈妈在一起时都一样。”他看着向远忽然流露出来的若有所思的表情,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连忙补充了一句:“但是叶灵她不是坏人,真的。”
向远很久都没有接他的话。过了许久,叶昀几乎忘了自己说过什么,才听见她说:“是啊,她不是坏人,我知道,我知道。”
叶家给向远最初的印象,是一幢爬满了不知名的寄生藤的独栋小楼,不算残旧,但看上去也有一些历史,在这个高楼林立的城市里,完全称不上气派。村里的乡亲们都说,叶秉林回城后挣了大钱,可年轻的向远走下车,站在同样遍布植物的小院子里,心想,这样的草,这样的树,在山里要多少有多少,所谓有钱人也不过如此。
后来,已经完全拥有了脚下这一切的向远想起自己当初的念头,就禁不住自我调侃地发笑:自己说到底还是个市侩的人,所以叶家的好处她始终不懂得欣赏,就像当年跟着小小的叶昀一步步走进这所房子的时候,丝毫意识不到这所房子对于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后来她已经习惯这个住了许多年的地方,却自始至终也没有办法爱上它。
叶家当时的女主人是一个温婉而娴静的妇人,面容与叶灵颇有几分相似,但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她比女儿更为娟秀。向远也跟着叶昀叫她阿姨。
向远和叶昀回来的时候,叶秉林不在家,叶太太客气而礼貌地接待了向远,让一个姓杨的阿姨给两个孩子都倒了茶,并再三感激向远在李村救了落水的叶灵。她给人的整个感觉就是柔柔淡淡的样子,没有刻意的热情,但那种自然而然的和气更让向远感觉到舒服。向远相信这样一个女主人必定也是会善待叶昀的。
寒暄了一阵,叶太太开始摆弄起茶几上的花材,又拿出把长柄的剪刀修修剪剪,许多花都是向远叫不出名字的。一会儿,叶太太打发杨阿姨去做饭,然后边把修剪好的花枝往一个白瓷瓶里插,边随口跟向远闲话家常。没说几句,叶骞泽就从楼上匆匆地走了下来,边看着向远笑,边佯怒道:“怎么来了也不叫我?”
叶太太掸了掸花枝上的露水,笑道:“这不是茶都还没喝一口,你自己就下来了吗?”
叶骞泽坐到向远的对面,“一路都还顺利吧?我本来说好要去接你的……”
“没事的,叶昀跟我说了你很忙。”向远打断了他。
“是吗?”叶骞泽有些惊讶,继而失笑,“阿昀这小子!他非跟我说他一个人去接就好……”
向远瞥了叶昀一眼,只见他整张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便知叶骞泽所说不假。
“我,是,是……不是……”叶昀张口结舌地辩解,却一时口拙,什么也说不上来,只得低着个头,眼睛看着地板。
叶骞泽给他解围,拍着他的肩膀说:“这孩子,有什么难为情的?向远以前待你像亲弟弟一样好,你去接她,不是很应该的事吗?”
“那我待你不好吗?”
叶骞泽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向远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的是他。她脸上笑盈盈的,猜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那是当然的,向远,我还能到哪里去找像你这样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顿了顿,转而去看叶太太快插完的一瓶花。
“骞泽,你觉得我今天这个作品怎么样?”叶太太温和地问道。
叶骞泽看了许久,“阿姨的水准越来越高了,不过好看是好看,我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叶太太托着下巴左右端详着眼前的半成品,然后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