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就可以躲开今天?
“一家人到得真齐,除了来不了的都来了啊,看来我是迟了一步。”叶秉文出现的时候,看上去兴致不错,他一眼看到了一旁轮椅上的叶秉林,笑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哥,你气色倒比叶昀还好。”
叶昀叫了一声:“二叔。”
叶秉文笑笑,拍了拍叶骞泽的肩膀,“骞泽,一声不吭地就给我们叶家娶进了这么个能干的媳妇,你爸爸的心也该放下了。你小子平时什么都不说,心里看来比谁都明白,是啊,谁又是省油的灯啊,不错,不错啊。”
叶骞泽也客气道:“谢谢二叔。”
叶秉文这时才面朝向远。
“抽烟吗?叔叔。”向远浅笑,恰到好处地加重了那个称谓的语气,“前段时间都难得在公司见到您,听说是病了,正想着是不是该跟骞泽去问候问候,又怕打扰。今天您能来,看起来身体也没事了,那是再好不过。”
叶秉文饶有兴味地看着向远,“今天很漂亮,我喜欢看你这样的眼神,一切尽在掌握中。嫁入叶家,你想要的都得到了,不说恭喜,就太不识趣了。”
叶秉林适时打断,“秉文,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客气就见外了。”
“哪里是客气,我是真心高兴,大哥,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向遥来得很晚,而且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到的时候宴席已经将近开始。向远待她走近之后,才认出她牵着手带来的那个男孩,不是别人,正是江源的那个小保安。
向远的笑意还在脸上,眼神却顿时一寒。当初碍着滕云的面子,她没办法让那个保安走人,然而在向遥面前,她已再三警告,不要和保安整天厮混在一起,为此她还特意把向遥从临近门卫室的磅秤房调到车间办公室做统计员,不让他们有机会朝夕相处。没想到,向遥竟然会在她的婚礼上堂而皇之地和那个保安牵手出席,这不是对她的挑衅又是什么。
向遥假装看不见姐姐的眼神,笑着打招呼,“恭喜啊,向远,还有叶哥哥,以后要叫姐夫了。对了,这是滕俊,你们都见过了吧。”她似乎拿准了这样的日子里向远不会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那个叫滕俊的小伙子涨红了脸,拘谨地打着招呼,“叶总,向主任,恭喜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向远并不言语,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滕俊心里一阵发麻,还是叶骞泽打了个圆场,“向遥,怎么来这么晚,快开席了,带你朋友去坐吧……阿昀,你带一下向遥他们去找位子。”
叶昀哦了一声,走了过来,说:“向遥,我好久都不见你了,我们走吧。”他对滕俊也笑了笑,径自引着他们往入座的方向走。
叶昀不怎么到公司来,所以滕俊对于这个叶家的二少爷并不熟悉,只知道是叶家的亲戚,于是赶紧对这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回了个笑脸,却忽然在这时意识到自己的手心一阵生疼,不知道怎么的,向遥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抠进他的肉里。
滕俊下意识地要抽手,但是向遥有些古怪的神情把他吓了一跳。公司少东大婚,原本是轮不到他这样一个门卫参加的,可向遥非要他一起来,他心里虽惴惴不安,也不愿意拂了心爱女孩的意,这便来了。他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到处都是衣冠楚楚的陌生人,还有向远沉默的审视,这都让他心慌想逃,只有向遥是熟悉的,可以抓紧的,然而就连她的手也捏得他疼。他不敢让她丢脸,疼也没有叫出声来,只是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刚才在向主任面前还镇定自若的向遥,为什么这个时候却方寸大乱。
叶昀刚把向遥和滕俊带到桌前,大厅的灯光就暗了下来,婚礼进行曲响起,一片掌声和欢呼中,新人在追光中走进会场。
滕俊在昏暗的光线中忽然窥见一张亲切无比的面容,心中一喜,不由自主地挥手叫了一声:“哥,你也来了,我在这里。”
一直在为向远陪着山庄的几个重要客户的滕云其实早在向遥刚到的时候,就看到了和她一同前来的堂弟,当然,他没有遗漏向远瞬间冷下去的眼神。滕云自幼跟随叔叔婶婶长大,这个堂弟就跟亲弟弟无异,滕俊小小年纪就去当兵,没有读过多少书,是个实心眼的孩子。
滕云对滕俊笑了笑,说:“先坐下吧,有话过后再说。”
滕俊点头,跟向遥一起坐了下来,看见哥哥也在,心里总算踏实了许多,至于滕云转身时脸上的忧虑,他无从知晓。
向遥他们和叶昀一样,坐在筵席的亲友主桌。向远家人寥寥,如今只剩了向遥一个。叶家人丁也不算兴旺,叶太太出不了医院,叶灵也没来,叶秉文和几个商场上的朋友坐在了一起,聊得兴高采烈,并不急着过来。偌大一张桌子只有叶昀的几个堂姑姑和特地从婺源老家赶来的李二叔夫妇坐在那里。
向遥之前没有听说李二叔夫妇会来,看见了熟悉的乡亲,又是曾经照顾过自己的人,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二叔,二婶,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