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脸颊上的伤口处流连,血迹已经干涸,那里像多了一条红色的线。
“是谁干的?”
“一个疯子。”
叶昀与她贴得很近,急促的呼吸就在她耳边。情不自禁的时候,他轻轻在她的伤口上舔了舔,向远闭着眼睛,咝了一声。他忽然疯了一样地去吻她微微张开的唇,那是他渴望了二十几年的温度,以至于终于得到的那一刻,他颤抖到无法自制。向远打过他一记耳光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叶昀,这可怜的孩子,他僵住了身子,如果让他这一刻去死,他也是快乐的。
他的吻毫无章法,狂喜地探索着身下这熟悉而陌生的躯体。向远的衣服渐渐被推高,叶昀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匍匐在她胸前,向远身上也热得厉害,她低低地呻吟,不知道是欢愉还是痛楚,心中的枯井激流如涌泉,然而当她尝试着用手去回应叶昀,才刚刚触到他,他便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重重地伏在向远身上,手上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
向远蒙上了欲望的一双眼睛先是疑惑,可她毕竟不像叶昀一般完全生涩,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身上的火如被一盆冷水浇湿,一时间分辨不出是失望还是解脱。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她轻轻推了推还在她身上的叶昀,他迅速地坐了起来,扯过床上的薄毯手忙脚乱地遮挡着自己,年轻的一张脸上既有羞赧又满是恼恨。
“对不起,我,我太……”叶昀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恨不得把一张脸埋到胸口上。
向远知道他的难堪,小男生激动过度总是太过敏感,可是她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自己也是说不出的难堪,于是匆匆揉了揉他的头发,就起身进了浴室,殊不知叶昀的脸色变得更加窘迫和难看。
向远把水温调得很低,站在花洒底下,让水柱长久地冲刷着自己。怎样才能解释刚才的一切,真是一场荒唐的梦。她太不可理喻了,就算饥渴到饥不择食,挑选的对象也不应该是叶昀,就算不论伦常,她也会害了他一辈子。
她不知道叶昀在外面会做什么,有没有离开,只是独自站在水流中,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久。叶昀是个认死理的孩子,她开始痛恨酒精,到现在也没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也不知道怎么走出去与他面对面。
浴室的门被推开了,叶昀站在门口,神色古怪。向远把湿漉漉的头发拨开,愣愣地看着他走近,措手不及地被他用力一推,赤裸着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冰凉的墙砖上,骨头差点都散了,还来不及发作,叶昀就整个人覆了上来,几乎是立即撞进了她的身体。向远在他的蛮力之下紧蹙眉头,他就像一只初生的牛犊,全无技巧,只有力度,像是急切地证明着什么,恶狠狠地,仿佛要将她击碎、吞噬。向远在花洒的水流中重重喘息,叶昀的全身也湿透了,水滴悬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滑过他光滑而匀称的肌理,那水珠仿佛也带着朝气而干净的光泽。
他多么年轻无瑕,就像早上的第一抹晨光,清新美好得让人不忍伸手去碰触,害怕转瞬即逝,害怕一碰就碎了。堪与他相伴的是最鲜嫩的叶尖上的第一滴露水,而她是什么?她是深夜里遮住了月光的阴霾。他刺破了她的黑暗,但黑暗一样会吞没他。
“向远,向远……”
他的嘴里只有这一句,仅有的一句,这是他唯一一次心生贪念,为了他唯一的挂怀,礼义廉耻全都不要,只要她。
第二天的清晨是个下雨天,向远从床上爬起来又去洗了个澡。她起身的动静让叶昀也醒了过来,他抱着枕头出了一会儿神,然后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脸,疼得差点叫出声来,这种疼痛让他心中被无与伦比的幸福和喜悦所充盈,将枕头归位的时候,他摸到了向远的旧手机。
还是他很久以前送的一款,四年前她便不再用了,没有想到她会放在床头。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摆弄着手机,居然还有电,里面的短信、电话薄都是空空如也,唯有通话记录中保存着一个陌生的电话,“7714”的尾数,日期是四年前,大哥失踪的第二天。
叶昀晚上并没有好好地睡,脑子一片混沌,听到向远洗澡的水声停了下来,赶紧手忙脚乱地将旧电话塞回原来的地方。
向远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叶昀头发乱乱的,盘着腿坐在床上看她,满脸通红,带着一点点羞涩,一点点喜悦,还有一点点无辜。她很难把这个孩子和昨天折腾了她大半个晚上,把她整个人叠来折去的家伙画上等号。叶昀张了张嘴,像是要说话,没说出口,却低下头笑了。向远也没有话要说,于是只有擦着头发微笑。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在地上的牛仔裤口袋里。他裹着毯子去捡,笨手笨脚地按下接听键。
电话大概讲了几分钟,向远的头发已经吹到半干。
“那个……大队长让我赶紧回局里……”他苦恼地说。
“去吧,等一下我也要去公司。你那边没出什么事吧。”向远装作专心对付头发,一直背对着叶昀。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