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的反复踱着步子。
片晌,终于冷静下来,淡淡道,“今日恐怕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小闻?”
关于小闻的身份,方才在来时众人已经将关系捋明,冀北阳没有再表现出怪异神情。
当然,他也没有什么表情可以展现了。
“咳”
一切本在进展中,秦非渺忽然咳出鲜血,广桑急忙将拉过他的胳膊听脉。
秦非渺依靠禁法复生,想如正常人活着须以极其血腥之法喂养。他的神魂与身体和五感本就处于融合初期,功法不具当年一半,而后又被凌若一众轮番重伤,眼下已是奄奄一息。
眼看多年心血付诸东流,广桑既心疼又不甘,盘坐在地为其运气疗伤。
“广桑你!”秦非渺讶然,欲将他推开,无奈劝阻道,“不要做傻事”
“救你性命算傻事?若真如此,那么三百年前便已经做了。”
罗肆至在旁与凌若耳语,闻言凌若大惊,她想象不到杀人如麻的魔头竟然肯为秦非渺做到如此地步。
广桑闭眸为秦非渺疗伤,摆出一副不把他们放在眼中的架势,带着挑衅的语气说道,“自诩正道便不敢下手吗,如此甚好。不过在此奉劝你们一句,错过现在绝无第二次机会。”
这是在求死,还是在求他们不要动手?听闻广桑此言,凌若有些不明白了。
然而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罗肆至已然祭起的裂空杵刺穿秦非渺的心口。
光滑的棍身在碰触血肉瞬间,立即生出尖刺,疯狂的汲取着所剩不多的血液,与此同时裂空杵划出一块空间将心脉禁锢。
见状广真怒极,拔剑起身朝着罗肆至奋力刺去。
“你竟趁人之危!”
话落,罗肆至身形不禁颤动,片刻便笑出声,“此言从你口中说出,当真讽刺。”
说着继续渡以魔气对秦非渺的心口旋扭,秦非渺旋即又吐出一口鲜血。
“本尊不是名门正派,更不自诩正道。平生最爱两个人,夫人和杀人。”
闻言凌若险些一口气呛过去。
广真气得嘴唇颤抖,焦急的检查秦非渺的伤口。
“够了广桑,够了。”
秦非渺将广桑的手推开,他已经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脸上毫无血色,甚至泛着铁青。
“每每深夜惊醒,回想起的始终是三百年前手足相残的那一幕。
我承认我有野心,可是越是回忆,越是深切的悲伤。
因为我发现只有那时候的自己,才是真切的活着。
不像现在,所谓活着,身体没有一处属于自己。”
广桑又气又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秦非渺的身躯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败。
又是一阵咳血,秦非渺的身体坐不住,倒在广桑怀里。
“你闭嘴,别说话,别再说话了!”
话落,旋即怒瞪罗肆至发狠道,“你这小人,将那该死的东西取出来!”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罗肆至勾起嘴唇露出一抹邪笑,俯下身子一字一顿的说着,“本尊偏不。”
“广桑”
听到秦非渺的呼唤,广桑立即看向怀中,“非渺,我在”
“别再执着了,几百年了,我们都累了。”
“开什么玩笑!”
听闻,广桑双眼发红,一时气急没有控制手中力道。
“三百年前,为你我不惜背叛师门,亲手杀死师兄。三百年后,为寻复生之法,令你有朝一日能重新光复门派,实现当年的愿望,我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终于走到了现在,而你却要放弃?!非渺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然而却只得到秦非渺几声苦笑。
广桑太了解他的性格,曾经雄心壮志、意气风发之人,若非心死绝不会说出如此颓丧言语。
广桑收敛形色,厉声道,“再问一次,你,当真要放弃?”
一声叹气,旋即微微挪动头的方向,看着凌若众人,“我,秦非渺,昔日欲仙派门主今日在此立誓,此后再不杀戮,再不向你们拔剑。”
说罢,他如寻常修士一般,规规矩矩的将腰间配剑取出,双手奉上。
“你!非渺!”
其实以他现在的样子,又能再撑多久?此言,不过是为了让广桑死心罢了。
然而广桑并不买账,执念太深已至疯魔。他起身朝秦非渺放声大吼,任由他虚弱倒地,拔出长剑对着空气挥舞。
破空声阵阵,听得凌若心里发虚。
“放心,广桑暂时不会杀秦非渺。”罗肆至轻声劝慰。
“不!你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
秦非渺只是深深长叹,随即闭上双眼。
“怎么,你以为我要杀你?”广桑露出凄凉又轻蔑的笑,“为了救你花尽心血,怎么能让你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