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贵妃双眉紧蹙,满脸忧思,却在御花园中“巧遇”了前来散心的丽妃。
丽妃一身海棠红色的宫装,在这萧条的冬景之中,如霞似火,明亮绚丽。
可那抹红色落在蒋贵妃眼中只让她觉得刺眼,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看到红色的东西。
“这不是贵妃吗?贵妃也来逛御花园了?”丽妃眼眉微挑,笑容明艳。
语落之后,她轻轻捂住嘴,故作懊悔道:“瞧我这记性,五皇子昨夜刚出了事,贵妃哪来的心情逛御花园,是我失言了,贵妃可别怪罪啊!”
蒋贵妃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道:“丽妃也别光顾着捡笑话,决儿是被人冤枉的,待三司查明情况,很快就会无罪释放。
倒是丽妃你,有这份闲心还是好好担心一下六皇子吧!”
丽妃嫣然一笑,艳比海棠,“贵妃就别自欺欺人了,五皇子大醉国子监是众所周知的事,陛下是个公平公正的人,只要陛下不徇私,你就别动那些歪脑筋了。
而且啊,这孩子犯了错,咱们再心疼也得让他们承担应受的惩罚,这样他们才能有所成长不是?”
蒋贵妃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丽妃嘴角的笑容便越发艳丽,“贵妃也别太担心了,最多不过是贬为庶人,五皇子还有两个兄弟陪着,便是被逐出了皇宫,他们以后也会守望相助的。
咱们都是做母亲的,我都舍得让冽儿受苦,贵妃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丽妃悦耳轻快的笑声气得蒋贵妃身子渐抖,那怎么可能一样!
傅冽本就是一颗废棋,如何能与他的决儿相提并论。
而且若是决儿被贬为了庶人,还有谁能和傅凛相争。
待日后傅凛承袭了皇位,傅冽依旧可以做逍遥自在的亲王,可她和决儿就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看着容光焕发、笑意明媚的丽妃,哪里还有当初那失魂落魄疯疯癫癫的样子。
这母子两人做戏许久,或许就连之前的争吵都是假意而为。
蒋贵妃冷笑一声,目光阴翳,“丽妃真是演的一出好戏,上辈子怕是戏子出身。”
丽妃丝毫不恼,只垂首含笑道:“贵妃谬赞了,这皇城里谁人不在演戏,谁人不是戏子?
你是,我也是,断看谁能将这出戏唱到最后。”
蒋贵妃重重喘了一口粗气,她不欲再看丽妃得意的嘴脸,转身拂袖而去。
不过是一时失利,这场戏才刚刚开始,而最后的赢家一定会是她!
蒋贵妃甩袖离开,丽妃也收敛了嘴角的笑。
冽儿是无事了,可想到凛儿与她说的宝瑶宫一事,她却不免心中难安。
到底是谁中途插手,而这人又与珍妃有什么关系。
在这个角斗场中,她与蒋柔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可事情若是一旦牵扯上那个女人,那她们两个人加起来都不如一个死了的宋卿瑶。
她面无表情的迈步离开,望着枝上的点点白雪,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那个宛若白梅一般的秀丽女子。
还好她死了,不然这场戏她们只怕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年关将至,各部衙门却都提不起半点喜色。
户部最先落难,先是谢尚书重伤,至今仍在家中休养,后又一连被罢免了两位侍郎,本就繁琐的事务一下子变得更加繁重起来。
至于大理寺、刑部、御史台那更是忙上加乱,不出两日的功夫,大理寺卿、刑部尚书还有左都御史便都起了一嘴的泡。
这案子还有什么查下去的必要?
陛下几乎都已经将话挑明了,当初怎么判的六皇子七皇子,这次就怎么判五皇子。
就算会得罪蒋太后、英国公,那也得干!
除非现在英国公一派愿意站出来保六皇子和七皇子,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不用他们三司在这受夹板气了。
所以这案子现在能拖一天是一天,最累的不是查案子,而是明明无事可查却还要做出一副忙碌不堪的样子。
而最怨声载道的便是翰林院了。
翰林院被烧后,院中无论官职大小,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
原稿被毁,所幸还有翰林院所备份的副稿。
可现在副稿变成了原稿,他们就必须再重抄一份出来。
毕竟陛下的儿子那么多,万一哪天又有哪位皇子想吃烤红薯了,必须得未雨绸缪啊!
顾二老爷的桌前堆放了厚厚的一堆公文,高的将顾二老爷的身子都挡住了。
顾二老爷这几日也抄的肩膀酸痛,后背僵硬,可他却每天都充满了干劲。
原件被烧,他所抄录的东西被承到陛下面前的几率就更大了。
别人都抄的龙飞凤舞,恨不得用上草书,只有他依旧写着板板正正的楷书,字迹工整清晰,入眼明了。
顾二老爷满怀希望的铺垫着自己的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