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虽无人居住,但日日有人清扫,是以只需稍稍拾掇一番便可。
平阳王妃倚坐在软榻上,婢女白芷为她揉捏双腿,“王妃要不要小憩一会儿?”
平阳王妃摇了摇头,“我倒是不困,就是身子有些酸乏。
对了,我让你打探的事情你打探的如何了?大公子喜欢的究竟是哪家女子?”
白芷困惑摇头,“回王妃,奴婢打探了一圈,也未打探到大公子的心上人,传言倒是不少,但是说哪家小姐的都有。”
平阳王妃勾唇轻笑,这孩子藏的倒真是严实,竟是连她都不肯告诉。
“王妃,奴婢见二夫人似有意将方小姐许给大公子。”平阳王妃身边的丫鬟都经过她的调教,是以十分聪慧。
“她们倒是敢想。”平阳王妃莫不在意的笑笑。
凉儿的婚事便是王爷和她都不能擅自做主,更何况是她们了。
“随便她们去想吧,反正我已回京,她们总不敢越过我去。”
“王妃,大公子二公子来了!”
平阳王妃目露欢喜,忙坐起身唤道:“快请进来。”
两个身姿修长挺拔的贵公子并肩而来,平阳王妃的目光先行落在一身玄衣的温阳身上,眼中有惦念亦有愠怒。
这孩子为了偷跑竟是给他父王下了泻药,害得王爷整整跑了一日的净房,这顿打怕是跑不了了。
随即她才又看向立在一旁的温凉,眼中不由浮出一抹惊艳来。
凉儿自小便姿容不俗,没想到待他长大后,竟是如此俊美。
不愧是她的孩子。
两人给平阳王妃见礼,温阳悄悄挪动脚步往温凉的身后躲了躲。
“温阳!你给我过来!”平阳王妃收起温柔的笑,神情严肃,颇有几分严母的姿态。
温阳频频给温凉使眼神,示意温凉帮自己说句好话。
温凉却只垂眸站着,恍若未见。
“居然敢给你父王下泻药,你这胆子真是越发大了!”
温阳面露苦色,“母妃,你好不容易回京,还是多与温凉说说话吧,怎么老揪着我不放啊!”
“你大哥自幼便懂事,从来不让我们操心,哪像你,整日就知道惹是生非!”
这句话温阳绝对不认,“母妃,你这就太偏心了啊!
温凉小时候更坏的好吧,给父王挖陷阱,往二叔屋里扔炮仗,这些都是他干的啊!”
结果每次都是他倒霉,父王母妃从来不责怪温凉,每次都只罚他一个人。
屋内的几个婢女都捂嘴偷笑,真想不出俊美如仙的大公子竟还有那般顽劣的一面。
平阳王妃面露些许尴尬,瞪着眼睛叱道:“别胡说,明明都是你惹得祸,少往你大哥身上推。”
虽说是小时候的事情,但凉儿身份不一样,总不好闹出这些污点来。
“母妃!你又偏心!”温阳气沉,有时候他真怀疑自己是父王和母妃捡回来的,不然对他们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看着母子两人吵嘴的模样,温凉的眼帘轻轻颤了颤。
平阳王妃被温阳气得心口疼,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理他。
她遣散了屋内的婢女,望向温凉,“凉儿,不知你喜欢的是哪家的小姐?”
温阳忙插嘴答道:“我知道,他喜欢的是灵毓县主,是顾家的大小姐!”
“顾家?”
平阳王妃微微蹙眉,一时没想起京中哪家权贵姓顾,莫非是后起之秀?
“不知这位小姐的父亲在朝中所任何职?”
温阳又抢话道:“灵毓县主的父亲任户部郎中!”
“户部郎中?”平阳王妃一时惊住。
这官职也太低了,甚至远不如女儿的品阶。
难道是这位顾小姐的祖父厉害,父亲才平庸了一些?
见平阳王妃明显在乱猜,温凉开口将顾府的情况与平阳王妃讲了一番。
平阳王妃一时沉默,望着温凉许久没说出话来。
半晌,她才看着温凉问道:“凉儿,该不会是陛下不同意你这桩婚事,所以你才想让我来向顾府提亲吧?”
“我出身平阳王府,婚事自应由父王母妃做主。”温凉开口应道,矜贵清冷的面容一时让她记不起曾经那个活泼淘气的孩子了。
“就是!咱们王府的婚事问陛下做甚,就算温凉在京中当质子,但这娶亲总归还得温凉自己愿意吧!
若是陛下敢不答应,就把父王叫过来,再揍陛下一顿就好了。”温阳一直想见识见识父王是如何揍陛下的。
臣子揍皇帝,那场面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
“你给我闭嘴!”平阳王妃怒声叱道。
她有时真是纳闷,她和王爷从来不惯着孩子,光是打温阳都抽坏好几根鸡毛掸子了,怎么这性子就是改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