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想了想,开口道:“我要与指挥使比试拳脚。”
打赢了他才能进门,他也好趁机探探指挥使的身手。
兄弟三人瞬间陷入了沉默,半晌,顾承晰拍了拍他的肩膀,“承晏啊,要不你再想一个别的吧。”
“为什么?”顾承晏不解。
顾承晰面色复杂,语重心长,“承晏,身为舅哥在妹妹婚宴上被妹夫揍,着实丢脸了些。”
明明是他们给温凉下马威,届时怕是就要反过来了。
“我的身手没那么差。”顾承晏闷闷道。
顾承晰叹了一声,愧疚道:“知道你身手不差,可温公子身手更好。
再者说温二公子身手也不错,可我们几个……最多在你被打趴下的时候扶你一把。”
温二公子定然跟着迎亲,他们的任务就是帮着新郎闯门,他们都是读书人,拦不住啊。
顾承晏:“……”
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
顾锦璃大婚在即,沈妩几人也都格外忙碌,这日沈妩回到府中时已近黄昏。
她不知怎么突然有些担心起自家哥哥来,便来到了临风院。
临风院中已一改曾经的萧索,碧竹青青,花团锦簇。
沈染着一身竹色长衫,负手立于暮色之下。
橘色的余晖染在他的身上,于清润之间更多了丝淡淡的凄美。
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沈染侧身回眸,融融一笑,“阿妩来了?你们可都忙完了?”
沈妩点点头,走到沈染身边,“哥哥在赏夕阳吗?”
“是啊,这片竹林我已经种了许多年,竟今日才发现夕阳余晖下的竹林似乎别有韵味。”
日日所见之美景却过眼而不入,便仿若当初习以为常的事,现在想想竟是如梦般短暂。
沈妩悄悄望了沈染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哥哥明天会去吗?”
沈染颔首,坦然答道:“自然。不过我会直接去平阳王府,你一时可能看不到我。”
见沈染笑容清朗,沈妩便松了口气,打趣笑道:“哥哥好狡猾,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少给一份礼钱啦!”
沈染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沈妩的额头,挑眉笑道:“这都被你发现了,记得保密啊。”
沈妩俏皮一笑,见他无事才放心离开。
小厮见沈妩走了,才捧着一个小木匣走出来,一脸可惜的道:“世子真不打算将这盒香料送给灵毓县主吗,这可是您研究了一月才配出来的呀。”
沈染瞥了一眼小厮手中的木匣,轻轻摇了摇头,“不送了。”
既已打算划清界限,便要划的干干净净才好。
这熏香的确是按照她的喜好和性格配制的,可他总觉得送给她香料似有不妥。
温凉不是个大方的人,若是日后知晓怕会心存隔阂,反是将他的好意变成了坏事。
“去交给小姐把,让她拿去玉颜阁卖。”
他也不想将自己变成这段感情中的悲情角色,抱着无妄暗自神伤。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必让自己变成可怜人。
顿了顿,沈染又补了一句,“昙梦,告诉小姐这香料的名字叫昙梦。”
昙花一现终有绽放之日,他的梦便如这昙花一般,绽放便是枯萎。
不过,他未曾遗憾。
……
六月初六,宜嫁娶。
一缕薄曦透过层叠的云洒落在大地之上,金色的日光预示着今日定然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京中的街道尚在静寂之中,可顾府却早已忙碌起来。
顾锦璃尚未睡醒,便被喜娘从床榻上拉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沐浴更衣后,便被按到镜子前。
顾婉璃已经搀着顾二夫人迈进了屋内,两人皆笑盈盈的看着喜娘为顾锦璃绞面。
喜娘拿出事先备好的五色丝线为顾锦璃绞面,结果刚绞一下,顾锦璃便痛的叫出声来。
“怎么这般痛吗?”顾锦璃毫无心里准备,捂着自己的脸,一脸惊恐的看着喜娘手中的彩线。
福儿见顾锦璃喊痛,撸着袖子就要揍喜娘,被如意眼明手快的一把抱住。
“这是帮小姐梳妆呢,不是打小姐!”
福儿一脸懵懵然,见顾二夫人和顾婉璃都只掩唇轻笑,才放下了袖子,环抱双手拧眉看着。
梳妆竟然这么疼,可怕……
喜娘见顾锦璃这副小女儿般的模样,顿时笑了起来,掩唇道:“县主莫要怕痛,绞面之后县主必定面若海棠,娇俏可人。”
顾锦璃咬了咬牙,只得任由喜娘在自己脸上为所欲为。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面若海棠,她只知道她的面颊现在火烧火燎的痛。
待有机会,她定也要给温凉开面,让他好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