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莫要再管了,我自有安排。”
语落,英国公拂袖转身,英国公夫人想再问两句,英国公顿足,声音冷冷:“你若再置喙一句,此事我便放手不管了。”
英国公夫人登时不敢再说话,她清楚英国公的本事,他若想出手,一定能救得出兴儿。
书房内,英国公的几个心腹正在商议解救蒋兴的计策,见英国公迈步进来,几人立刻起身行礼。
“都退下吧。”英国公抿了一口微凉的茶,语气淡淡。
几人一怔,都没敢动。
英国公放下茶盏,冷漠的看着他们,又说了一遍,“你们都退下吧,让你们手底下的人也都撤回来,不必再查了。”
“可世子怎么办?”一人下意识的问道。
他们刚查出点头绪来,若是就这般弃之不顾,世子怕是难逃一死了。
英国公眯了眯眼睛,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人,“还用我再重复一遍吗?”
几人心中一凛,忙垂首请罪,跪拜离开。
英国公揉了揉眉心,眸色冷的惊人。
白泽堂前脚索要赎金,后脚这赎金就被顾明哲收走了,他从不相信任何的偶然和意外,这件事定然与温凉脱不了干系!
如果此事真是温凉所为,他所图谋的便绝不仅仅是银子。
就算给了他银子,他也不见得会放人,只会丢尽国公府的颜面。
倒是不如让他们觉得,他对蒋兴已然失望,蒋兴的死活与他全然无关,他们许是就不会再折磨他了。
如果温凉当真想要蒋兴死,他就算奉上双倍的银钱也无用,最后不过人财两失罢了。
现在他只能赌,赌温凉还不想要蒋兴的命。
而他的手上暂时还缺少一份筹码,不过,这个筹码很快就能得到了……
……
一间茅草屋内,英国公世子蒋兴被困在一间铁笼之中。
笼内铺着碎稻草,一方小桌子,一只恭桶。
他右手缠着染血的纱布,拇指与中指间的空缺出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但伤口被处理的很好,血止住了,也没有感染,只断掉的手指再也不可能长出来了。
不过短短两日,曾经意气风发英国公世子已经狼狈憔悴的不成样子。
这些人除了砍掉他一根手指,倒是没再折磨他。
可他是含金汤匙出生的,自出生起便享受着锦衣玉食,莫说睡稻草,就连硬些的被褥他都不习惯。
可现在他不仅被人囚禁,甚至就连吃饭出恭都在一处,这种折磨让他无法忍受。
蒋兴无力的倚着墙壁,一脸的颓废。
门外忽然响起铁链晃动的声响,他晦暗的眼底泛出一抹光来,忙起身趴到牢门前向外张望。
老旧的房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响。
一缕泛白的月光照射进来,显得冷清又阴森,可就在下一瞬,一抹艳丽似血的红色衣袂卷着夜晚的凉风映入眼帘,使得夜色都变得浓烈起来。
“蒋世子住的可还习惯?”
站在蒋兴面前的男子身姿颀长笔挺,他面覆着鎏金面具,嘴角噙着慵懒随意的笑。
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却能从这声音中窥探出面具后的昳丽容貌。
可男子绝佳的姿华在蒋兴眼中只剩下危险和残忍,因为就是这个男子云淡风轻的让人砍掉了他的手指。
而从始至终这个男子都慵懒的笑着,仿若一朵被鲜血滋养的毒花,别人的鲜血和痛苦能够让这朵毒花越加繁盛。
“是不是能放我走了?”蒋兴抓着牢门,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知道这个男人从英国公府索要了十五万两,钱数虽多,可他国公府还拿得起。
他是英国公世子,是父亲母亲唯一的嫡子,莫说十五万两,就是三十万两父亲也一定会救他。
“啧啧啧。”秦俢摇头轻叹,他眼中的怜悯让蒋兴心中泛起了恐惧。
“真是个小可怜,被自己的父亲丢弃了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