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怔了下,她这两日因这哨子神情恍惚,竟然给忘了。
婢女荣儿忙道:“三公子再稍等片刻,鸡汤马上就好了。”
静姨娘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在荣儿是个得力的。
静姨娘命荣儿去厨房看火,转头却发现顾承昌正在盯着荣儿的背影看,嘴角还噙着抹风流的笑意。
静姨娘板着脸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叱道:“看什么呢!”
顾承昌偷看婢女被母亲抓包,一时羞窘,捂着手背尴尬笑起。
“荣儿是我的得力丫鬟,你别打她的主意。
还有你房里那些小丫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动作,平时玩闹也就算了,你尚未娶亲可别做出如那温三公子一般的事来。”
顾承昌脸红了红,没想到母亲竟知道他和小丫鬟的风流事,只得连忙保证道:“姨娘放心,孩儿心中有数的。”
静姨娘嗔瞪他一眼,这风流的性子与他爹可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如今科考在即,你要全心备考,若再被那些妖妖调调的女子迷了心神,我就将她们全都变卖了!”
“别!姨娘我知错了,都定用心备考。”他房里那些小丫鬟年轻俏丽,各有千秋,他可舍不得。
静姨娘气他读书分心,但也不想在科考前影响顾承昌的心态,便只提醒了他两句。
顾承昌也不想再和静姨娘说这些,便岔开话题道:“姨娘,您听没听说英国公府的事?”
静姨娘的手颤了一下,忙藏在了桌下。
顾承昌没发现她的异常,只不禁感慨道:“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也不知道英国公到底拿没拿赈灾银两。
不过我觉得英国公还是有问题,不然赈灾银两怎么就落到了他的手里,然后又莫名奇妙的变成了假银?”
京中议论纷纷,百姓对这件事甚至要比科举水患更加关注。
顾承昌只把这件事当个趣事,谁知静姨娘却变了脸色,忙道:“可不能乱说,英国公可不是咱们能得罪的!”
顾承昌莫不在意的笑笑,“儿子就在家里说说,出去不会乱说的。
再者说英国公就算想管只怕也有心无力了,听闻英国公在宫内吐血,直到现在还卧病在床呢!”
谁知静姨娘却一脸严肃,抓着顾承昌的衣袖警告道:“就算英国公病了,那也不是咱们能够招惹的,出去千万不要乱说话,你不知道英国公的手腕,他……”
静姨娘顿住声音,不再多说,只再次嘱咐道:“总之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在外说国公爷的不是。”
顾承昌觉得静姨娘的反应有些过激,忍不住笑道:“姨娘这话说的好像您多了解英国公的手段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静姨娘的脸色略显苍白,眼中浮现点点惊惧。
她自然知道英国公的手腕,而且不仅是她,她们所有人都知道。
顺他者生逆他者亡,猛虎就算老了也是猛兽。
……
蒋兴被救回,但英国公却卧病在床,英国公府上的阴云似乎仍未消散。
英国公躺在床榻上,屋内充斥着浓浓的药味。
蒋兴垂手立在一旁,漠然的看着御医为英国公诊脉开药。
直到御医散去,蒋兴遣散屋内众人,才对着床榻上的人轻轻唤了一声“父亲。”
英国公倏然正眼,坐起身来。
蒋兴上前搀扶,却被英国公抬手拨开,声音苍劲有力,“不用。”
英国公走至桌旁坐下,抬手为自己斟了杯茶,冷声问道:“外面情况如何?”
蒋兴忙垂首答道:“太后正在与陛下周旋,但陛下不肯善罢甘休,似要……三司六部共同审理此案。”
其实就连蒋兴都很想知道,这银子是不是真的被英国公掉包了,因为以他对英国公的了解,他做出这种事实在再正常不过。
可蒋兴不敢多问。
事情是因他才出了变故,父亲对他已十分不满,他现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恶!”英国公狠狠捏拳,眼底的猩红仍未散去。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会被人逼迫到如此境地!
蒋兴望着英国公泛青的脸色,担忧道:“父亲,您的身子当真无碍?”
英国公扫他一眼,目光凌厉,“怎么,你很希望我有事?”
“儿子不敢,儿子只是担心父亲。”蒋兴急急解释道。
英国公收回视线,抿了口茶,冷冷的道:“我没事,乾坤殿上不过是我咬破舌尖,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就算傅棱想审我,只要我一日未痊愈,他就一日不敢动。”
他的门生心腹遍布朝堂,岂能任由傅棱动他。
英国公眼底浮现一丝狠戾,原以为这次不过是平阳王府与他的私怨,未曾想傅棱竟是也牵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