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依只默默垂首啜泣,目光却是冷的。
做恶人,还要为自己粉饰太平,真是让人恶心。
祖母带着李楚楚两人入京,为的便是给她们寻一个好夫家,而她却早就被他们视为了棋子。
她不求能与嫡女有同样的待遇,但也不愿被人如此作践。
见她只知低头啜泣,何氏气恼道:“哭哭哭,就是知道哭,满脸晦气怪不得人家瞧不上你!
既然温凉看不上你,那你以后就跟着杜先生吧!
杜先生是五殿下的亲信,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也不算辱没了你。”
李依依心中冷笑,若这杜先生这般好,怎么不见她留给李楚楚。
“母亲。”李依依低低唤了一声,含羞带怯的道:“母亲,温公子虽不喜欢女儿,但……但之前沈世子似乎对女儿有些好感,还请母亲再给女儿一个机会。”
“沈世子?”何氏微怔,飞快转着眼珠。
承恩侯府身份尊贵,沈染是未来的承恩侯,若能攀上承恩侯府却也不错。
“你先等着。”何氏冷冷撂下一句,迈步进了内间。
片刻之后,何氏从内间走出,脸色稍霁,“沈世子年轻有为,既然他对你有意,我这个做娘的自然要成全你。”
何氏根本不怕李依依得势报复,她是庶女如何也做不了嫡妻,一个妾室若是再不仰仗娘家,岂不任由主母揉扁搓圆。
李依依眼中浮现了光亮,心里却越发的冷。
因为她知道真正点头的是藏在内间的父亲,她的亲生父亲在推她入火坑时从不手软。
既是他们如此绝情,便也不要怪她不顾血脉之情了!
最近平州城内不知有多少少女心碎,只因沈染的身边多了一个清秀的少女。
且这名少女还是李知府的孙女,平州官绅如何也不敢挖李知府的墙角。
李依依和沈染算是相互成全,李依依逃脱了杜本的魔爪,沈染也得以从桃花劫中脱身。
沈染等着看温凉的笑话,没有他挡在前面,那些纷乱的桃枝怕是就要伸到温凉面前了。
沈染所料没错,平州的那些官绅的确将主意打到了温凉身上,但不过半日便全都打消了念头。
从天而降的手帕香囊无一例外都被温凉踩在了脚下,这些虽让一众少女失落,但真正让温凉一战成名,让官绅们知难而退的却是另一件事。
温凉在街上偶遇了一名不慎崴脚的少女,温凉眼疾手快,当即侧开身子,让那少女完美的扑在了地上。
少女正委屈的想要落泪,温凉却突然淡淡说了句,“小心些。”
少女心中一喜,只以为温凉终于开窍知道怜香惜玉了。
谁知温凉的下一句话便将所有人的小心思全部掐断,让她们从此只想与温凉保持距离。
温凉望着摔倒在地的少女,那张足以让所有女子神魂颠倒的面容上一丝笑意也无,他的声音是轻的,却也是冷的。
“小心些,莫要撞伤了我。
撞伤钦差,如同藐视皇威,依律当斩!”
那少女被吓得面无血色,被婢女搀扶起来便落荒而逃。
自此温凉的恶名便被传了出去,官绅之家忙关门教女,警告她们切莫再打温凉的主意。
可别到头来没博个富贵前程,再把命给搭进去。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越好看的男人越不是东西,可惹不起。
温凉如此神速便斩断了桃花,沈染又震惊又佩服。
这些话他的确说不出口,看来以后还要多与温凉学学才是。
严青卉的夫家在一个县城里,李依依书信一封,只等着严青卉回信。
可未等收到严青卉的回信,徐州城内便出现了怪异的病状。
曲江水患最为严重的是平州附近的几个县城,徐州城内并未受到水患波及。
可城中人却忽然生了一种怪病,看似与普通风寒无异,只身体酸痛,有轻微发热症状,服下几服药便有好转。
众人本未放在心上,可这病状却反反复复,病症也越发严重,寒战、咳嗦、腹痛、恶心,直到这日有一名老汉病死家中,众人顿时惊慌起来。
“瘟疫……这一定是瘟疫!”
不知是谁嚷了一声,恐慌便如潮水般席卷了整个平州城。
多人染病,药石无医,这可不就是瘟疫的症状!
一时间城内人心惶惶,有钱的人家连夜收拾行李赶路闪人,百姓见状也要纷纷跑路。
这可如何了得,李知府见状立刻封锁了城门。
事情尚未查清,若是让他们这般将消息散播出去,引起各处恐慌,他这个知府就不用再当了。
李知府将城中有名的大夫尽数唤到了府内,询问此次病情。
可这些大夫们研究了许久也未能得出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