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知府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围观的百姓也都为愤恼起来,纷纷指责起顾锦璃等人。
“钦差怎么了,钦差了不起啊!钦差是要为我们百姓做事的,而不以权欺人,草菅人命的!”
“怪不得我大哥的病情迟迟不见好转,原来是这庸医害人!
若非我大哥身强力壮,怕是也如徐大娘一般了,你今日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庸医偿命!庸医偿命!”
温阳气得不轻,这些日子顾锦璃做的所有事他都看在眼里。
她事事亲力亲为,为了救治这些病患,更是特从京城赶来。
这些日子又在研究香料帮他们驱蚊,可他们却不问青红皂白便来指责她。
若非她有颗医者之心,她大可以在京中享清福,何必这般操累!
“我忍你们许久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晋大夫是庸医?
还有你们!”温阳指着几个老大夫,怒道:“当初商议对策的时候,你们一个屁都憋不出来,现在倒是喋喋不休,你们若有办法,怎么不来救人?
退一步来讲,你们行医多年,难道就能保证治好所有病患吗?”
几个老大夫也被气到了,周大夫当即反唇相讥,“可我们不会不懂装懂,枉顾人命。”
温阳冷笑,“对,你们只是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人死而已。”
周大夫气得胡子颤了颤,“现在分明是她害死了人,你说这些不过是强词夺理,为他狡辩罢了。
这徐大娘以前吃我的药虽没有康复,但病症也没有恶化,她是吃了这庸医的药才重病过世,他自然要负这个责任!”
温阳还要与他们争辩,顾锦璃却抬了抬手,制止了他,望着徐家儿女问道:“徐大娘喝的汤药可还有剩?”
“你问这干嘛?剩不剩又有什么用,你还能把我娘救活吗?”徐家大儿子悲愤道,一双眼哭的通红,一副恨不得要掐死顾锦璃的模样。
顾锦璃目光平静,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怨怪咒骂而有丝毫的浮动。
世间悲痛莫过于亲人离世,他们的心情她能够体会。
没有一场手术是百分之百成功的,病患家属无法接受亲人离世的噩耗,很容易将哀痛转为对医生的憎恨。
若没有这点心理素质,也做不成医生了。
“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逝者已矣,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逝者一个交代不是吗?”
周大夫摸着山羊胡,不屑冷笑道:“说的倒是好听,你能如何交代?就算你在徐大娘的坟前磕头赔罪,又有何用!”
顾锦璃眸光微寒,她对古代的大夫都抱着敬重之意,因为若是没有他们,便没有先进的现代医学。
她能接受他们有不同的意见,可这不代表她可以忍受他们毫无缘由的指责。
“事情尚未查清,几位便急着定我的罪,知道的是几位为这位大娘伤怀,不知道还以为几位与我有私怨,想借机落井下石。”
“谁……谁落井下石了,你等小儿休要胡言!”周大夫怒斥道。
“那便请几位暂闭金口,免得被人误会。”顾锦璃冷冷撂下一句话,不再理会他们。
几人气得面红耳赤,心口起伏。
“温公子,晋大夫,这里一时有些乱,几位还是暂回李府吧,免得这些愚民冲撞了两位。”李知府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满是关切之意。
顾锦璃却恍若未闻,仍坚持道:“大娘虽已过世,但众位身为子女也定想查清真相,对吗?”
徐家大儿子看了顾锦璃一眼,咬了咬牙,对自己婆娘道:“去把娘喝剩的药汤子拿来!”
“大哥,你还要相信他们的鬼话吗?娘都被他们害死了,我看他们分明就是在借口罢了!”二姑娘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瞪着顾锦璃。
“先拿来再说,我倒要看看她能给出什么说法!”
徐大娘的大儿媳捧着一个瓷碗走出来,碗里只剩下一点点药汁。
“我娘为了能早些康复,每次都把药喝的干干净净,也就剩下这么一点点了。”
大儿媳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谁知脚下一晃,整个人突然摔倒在地。
离着最近的温阳下意识去接,但还是晚了一步,整个碗摔在地上,裂成数瓣,碗里面本就少的可怜的药汤也全都洒了出去。
“你怎么弄的!连个碗都端不住?”
被丈夫当众斥责,大儿媳脸一红,委屈的道:“我也不是有意的,就是膝盖不知怎么痛了一下,我才摔倒的……”
说着,她揉了揉仍有些疼的膝盖,只觉纳闷。
膝盖怎么说疼就疼,她该不会也要得病了吧?
顾锦璃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一片碎瓷,白色的瓷片上沾着几滴黄色的药汤,她将其放在鼻下细细嗅着。
“呵,装模作样!”周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