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身边的裴逸明。
兄妹两人皆长得一副好相貌,特别是裴逸明,与身侧的孙桐之相比,他身上既有书香之气,又有出身名门的傲气,眸中的野心更有年少公子方有的意气风发。
蒋太后收回视线,微抿了一口酒,眸光微动。
不多时,裴琇已抱着琵琶走入殿中,她褪下了满身华服,只穿一身淡青色的束腰长裙,显得她越加清秀,便宛若江南的湖水,温婉青碧,不得不说裴琇很懂放大自己的优势。
裴琇垂首福礼,嘴角笑意脉脉,她没有落座,而是怀抱琵琶,拨弦起舞。
先是一曲阳春白雪,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裴琇舞姿轻盈,颇有春日万物复苏,欣欣向荣之感。
众人皆沉醉其中,就连建明帝也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裴琇见此嘴角一扬,忽的将琵琶反手置于身后,片刻停顿,曲音再响已是换了一首曲子,两首乐曲衔接流畅,不见丝毫突兀。
可众人的脸色却变了变。
年轻的公子小姐们都惊叹于裴琇的才艺,可一众大臣官妇却低下了头,眼珠不安的乱动着。
裴琇只以为众人已沉浸在她高超的技艺之下,更是卖力的弹奏这曲《平沙落雁》。
此曲曲调悠扬,借鸿鹄之远志,抒逸士之胸怀,是一首颇为大气的曲子。
这首曲子不仅受文人墨客喜欢,更是珍妃娘娘生前最爱弹奏的一首琴曲。
裴琇有自己的打算。
那日在平阳王府见识过玉华公主的尊荣后,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若想此生过得随心所欲就要做人上之人,而世上任何权贵都终究都比不得皇权。
便如宋府,就算珍妃早逝多年,宋府依然屹立不倒。
只可惜她看透的有些晚了,错过了选秀时机,只得另觅他法。
情情爱爱不过点缀之物,她想要的还是那极致的荣华富贵。
一曲终了,裴琇已香汗淋漓。
她盈盈福礼,气息微喘显得她更是娇柔。
她眼角眉梢都噙着娇笑,微松的衣领适当的露出了一段雪白的脖颈。
可她并未等到建明帝的夸赞,建明帝只冷冷看着她,漠然的道了四个字,“不过如此。”
裴琇诧异抬头,这首曲子她练了许久,自认不比任何人弹得差。
心中疑虑,裴琇仗着胆子发问道:“臣女斗胆请陛下指教一二。”
建明帝那双黑深深的眸子太冷太沉,蓦地让她心生了惧意。
“画虎不成。”建明帝只冷冷丢下四个,便起身对沈皇后道:“朕乏了,先下去歇息,宫宴便交由你主持吧。”
建明帝甩袖走人,堪称任性。
蒋太后也觉乏累,由着宫人搀扶离开。
裴琇一脸茫然惊慌,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丽妃呵笑出声,摆弄着手指上纤长的护甲,嘲讽道:“画虎不成反类犬,学了些皮毛,就以为自己真能得前人风姿,真是可笑。”
宋卿瑶是宫中的禁忌,不仅“珍妃”这两个字不得提及,甚至就连她喜欢的糕点、乐曲,这宫中都不得再有。
这么多年她们都不愿也不敢往珍妃身上打主意,这裴琇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敢碰这个硬钉子。
“贵妃娘娘,五皇妃还真是善解人意,你瞧陛下听了曲子后多开心啊……”丽妃以帕掩唇,笑得肆意。
蒋贵妃黑着脸瞪了蒋欣阮一眼,蒋欣阮则满腹委屈。
裴琇暗示想在宫宴上展示才艺,她只以为裴琇是想出风头,哪里想得到裴琇竟是在打父皇的主意。
打主意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弹奏珍妃娘娘最喜欢的曲子。
这下不仅姑母恼了自己,怕是回府后殿下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周倩心情大好,更又有些庆幸,还好蒋欣阮嘴快,不然如今难做就是她了。
建明帝听了琵琶曲后愤怒立场,众人的视线自是齐刷刷落在始作俑者裴琇身上。
裴琇只觉得那些目光像无形的巴掌一下下扇在她的脸上,羞愤同时,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疼,泪珠在眸中打着圈,被她强自压下。
沈皇后虽不喜她这种谄媚的性子,但终究也不忍看她一个小姑娘颜面尽失,便开口道:“今日宫中备了烟火,你们可乘船在湖上泛游赏景,也可留在此处把酒言欢,只要尽兴便好。”
年轻的公子小姐一听这话自是乐得热闹,争得父母同意后便与好友三五成群的向御花园走去。
裴琇也趁机回到座位,无人注视她才敢偷偷摸了摸眼泪。
“你怎么回事,竟然敢弹珍妃娘娘最喜欢的曲子,疯了不成!”蒋欣阮恨极了裴琇。
怪不得她斗不过顾锦璃和沈妩,真是长了个猪脑子。
裴琇哪里想得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建明帝并非只有珍妃一个后妃,又有十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