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倩抿抿唇,索性直接问道:“妾身斗胆问一句,王爷为何恼怒?”
傅凛呵笑,反问,“你觉得呢?”
周倩是家中嫡女,向来被娇惯,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也恼,“恕妾身不知。
妾身的确算计了沈小姐,可若沈小姐能嫁给周荣,我们便等同于将承恩侯府握在手中,这对王爷而言难道不是好事吗?”
“你真这般想?”傅凛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她。
周倩反是冷笑出声,直视傅凛道:“那王爷以为妾身因何如此?”
傅凛皱眉,默了默。
周倩见他心虚,更是恼火,“王爷,妾身是您的妻子,妾身所作所为都是在为您的大业考虑。
可王爷竟为了一个外人对妾身如此,恕妾身心中委屈。”
两人迎视彼此,终是傅凛先收回了视线,“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
“为何?烦请王爷告知!”周倩向来善解人意,可今日她却显然不打算善了,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傅凛见她这般不识趣,刚刚平复的怒火又蹿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你的心思,我索性告诉你,我的确曾心仪沈妩,可我早已断了那个念头。
我既娶了你,便会给你应有的尊荣。
你应知道我最厌烦那些拈酸吃醋的女子,这次我暂不追究,以后莫要再去动她!”
傅凛说完,便拿起了桌上的书册,摆明了不想再与她多说。
周倩气息沉沉,冷哼一声亦拂袖而去。
追究?
她是他的妻,沈妩不过一个外人,他竟然要为沈妩来追究她?
若真断了念想,又何必这般?
经此一事,周倩非但没有放下防备,反是更加忌惮起沈妩来。
她从未想过傅凛今生会仅此她一人,她也早就为傅凛选了两房貌美安分的妾室。
傅凛动情可以,动心却是不行!
现在他便对沈妩如此厚待,若他真得了沈妩,怕不是想将世上最好的东西全都给她,时甚至是那个位置!
傅凛心头的这颗朱砂痣她必须要尽快剜下!
……
宣亲王府内。
宣亲王自从“临安乡君”过世后,便一直告病在府。
中秋十五,明月高悬,王府之内却无半分佳节的欢喜。
听闻仆人禀告后,宣亲王才收回望月的视线,语气莫名,“无人伤亡?”
“是,除了九殿下被浓烟呛晕,又有两位小姐被踩上了脚背,所幸无人伤亡。”
宣亲王眸色寒寒,抿唇未语。
忽又有人前来禀告,将建明帝下诏之事禀明宣亲王。
宣亲王眸光更冷,一拳砸在手边的小几上,震翻了上面的杯盏,“可恶!”。
“王爷,您……”仆人胆战心惊。
“都滚下下去!”宣亲王怒吼出声,眼底泛起血色。
仆人忙不迭的躬身离开,不敢多留片刻。
宣亲王心口疼的厉害,他一番布置,非但没要得了他们的命,竟还让陛下得知了顾锦璃便是晋大夫的真相,反是让他们得到了重赏。
为何老天爷如此不开眼!
宣亲王眼中血色越来越重,若非温凉拒绝了蓉儿,若非顾锦璃苦苦相逼,他又怎么会想将蓉儿送走,又怎么会让蓉儿落入贼窝。
再想到他打听到的消息,他更是恨不得将温凉两人挫骨扬灰。
蓉儿被匪贼绑走很有可能并非意外,而是温凉蓄意迫害。
即便并没有直接证据,可宣亲王仍深信不疑,对温凉乃至平阳王府恨之入骨。
只因为这样的憎恨会让他少些自责。
“王爷,小姐请您过去。”
宣亲王闻后,没有二话,立刻起身前去。
婢女低垂着头,见怪不怪。
众人本以为这个民女不过就是个宣亲王以解思念之情的替代品,可没想到她却被宣亲王当作眼珠子般看待,真是比对临安乡君有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忙收起心中曾有的那点轻视,对待傅蓉堪称殷切小心,不敢有丝毫违背。
奢华的房间内没有点灯,黑乎乎的一片,只有借着投入屋内的月光才能勉强看清有一个女子背对着宣亲王而坐。
一身红衣,满头青丝披在肩上,她一动不动的坐在昏暗之中,让人望之蓦地遍体生寒。
“死了吗?”她突兀的开口,略有尖锐的声音更是刺的人头皮发麻。
见宣亲王许久没说话,如今名为傅蓉的临安乡君缓缓转过身子,用一双黑洞洞的眼盯着他,冷笑出声,“没成对吗?
我就知道,你还是这般没用!”
宣亲王心中一阵抽痛,并非是因为傅蓉对他不敬,只是因为心痛曾经明媚骄纵的女孩竟会变得如此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