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傅凝傅冽正在院中欣赏歌舞,吃酒闲谈,宋达被请进来时正看到这一幕,额上青筋不由砰砰跳起。
这就是他的生死之交,在他心灰意冷之际他们竟然在这里喝花酒。
“宋达?”傅凝愕然,松开了环在美人腰间的手。
傅冽也怔了下。
领宋达来院中的小厮见两人这般神色,顿时心道不妙。
那日烈郡王府门前的争执他是亲眼瞧见的,也知道两位殿下与宋三公子关系非比寻常,是以便直接领人过来了。
可现在再瞧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他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傅凝咳了一声,干笑着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们可不是在饮酒作乐,实则是父皇寿宴在即,我打算让舞姬在寿宴献舞……”
宋达扫了一眼坐在傅凝身边的美貌女子,冷笑出声,“那日你也打算环抱女子在侧?”
傅凝无法分辩,只得尬笑两声。
“我有些话要对你们说,让她们先退下吧。”免得一会儿打起来误伤他人。
傅凝不疑有他,命人散去,笑着道:“看你这模样想来是想通了,这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灵毓县主虽好,但世上好女子也并非只有她一人……”
“呵呵。”宋达冷冷笑起,“我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相信了你们两个!
你们当初一口咬定我身子酥麻是因为爱慕顾大小姐,可那根本就是针扎之后所得的后遗症。
你们可真是把我骗的好苦,今日新仇旧账咱们一起算。”
傅冽不乐意听了,剑眉一挑,“你自己连喜不喜欢都分不清,还好意思来怪我们,要怪也得怪你自自己太蠢。”
“你还敢说,看拳!”
三人一言不合,滚到了一起。
傅冽傅凝的小厮看得目瞪口呆,硬是无人敢拦。
最后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离开,他们这些下人能做的也就是给主子保留些体面了。
三个人一路扭打,不知压坏了多少娇嫩的花草。
半晌后,三人筋疲力尽,齐齐松开了手,仰面躺在凌乱的草地上,凝眸望着蔚蓝高远的天空。
宋达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以手覆面,无奈长叹,“认识你们两个损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傅凝也忍不住开怀捧腹,想到以前种种让人啼笑皆非的事,笑叹道:“彼此彼此吧……”
傅冽没说什么,但也弯起了嘴角。
凭他的智商本不应与这两个白痴为伍,但他们智商虽低,人却不错,将就将就也并非不可。
三人都不再说话,大大咧咧的躺在草地上沐浴着秋日的暖阳。
“六哥,宋达,你说咱们会一直这样吗?”傅凝望着天空,蓦然开口。
他虽不懂朝政,但也嗅出了京中风起云涌的味道,京都的天空会一直这般蓝吗?
宋达侧头看了傅冽一眼,曾经那双单纯的眸子多了些许复杂的情绪,“傅冽,若有一天咱们变成敌人了该怎么办?”
“只要你不帮着傅决,咱们就不可能为敌,怎么,难道你们宋府还会与英国公府合谋不成?”
两府之间的恩怨众所周知。
“帮衬傅决那是不可能的。可凡事都有变数,万一有朝一日我们就站在了对立面呢?”
这段时间的历练不仅让他的身体变得强健,他也看懂了许多以前不懂的东西。
立场和人心,一个不可控,一个不可防,敌友并非只能依照个人的喜好。
傅凝也望了过来。
他和宋达不一样,他母妃早逝,也没有显赫的外祖,他跟着六哥混,六哥好他就好,用不着想那些复杂的事,可宋达不一样,宋府的选择才是他的选择。
傅冽偏过头,望向宋达,但见宋达一脸正色,并非玩笑。
傅冽愣了愣,转而一笑,收回了视线重新望向天际。
“你若与我三哥为敌,我自然会帮我三哥。”
“嗯,也是。”宋达牵了牵唇,笑意有些勉强。
“不过……”傅冽起身,拂了拂身上的青草碎屑,他偏过身子,睨了宋达一眼。
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宋达熟悉的不可一世的张扬,“不过这也不影响什么。
走出府门咱们可拼个你死我活,关上府门,再来喝酒打架,却也不耽误。
我是傅冽,你是宋达,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人心最易变,却也最不易变。
两人迎视彼此,宋达释然而笑,一跃从地上跳起。
“你说的对,咱们三个是一个牢里蹲过的,这种情谊可是谁都比不了的。”
傅冽白他一眼,“能不能不提这事了?”
“这有什么的!试问哪个少年曾不轻狂,咱们这种阅历可不是寻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