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看箭靶。
“嗯。”温凉淡淡应了一声,“四王子箭术过人,你我再如此比试只怕难分胜负。”
这等夸人的同时顺便将自己也带上的说法,若换个人来说,他们只想啐上一声。
可从温凉口中说出,他们却只想点头。
温凉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目光落在了玉华公主的发髻上。
突然被众人盯着看,玉华公主有些懵。
“可否借公主发上的步摇一用?”
玉华公主发上簪着一支五彩金雀步摇,雀嘴衔着一颗小金铃,随着步摇晃动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宛若鸟啼。
玉华公主愣了一下,才点头道:“可以啊。”
她边说边将步摇摘了下来,命宫人递了上去。
她的步摇还成了比试的关键?
这种莫名的参与感让她多了些小小激动。
箫拓看着这支步摇,神色舒缓起来,“原来温公子是如此打算,只箭矢锋利,唯恐会弄坏了玉华公主的步摇。”
他从未盲射过,但若射这支坠着金铃的步摇,他还是有信心的。
毕竟步摇繁琐,顺着声音也好射中。
玉华公主正想说没事,却见温凉摇头,“步摇贵重,自然不能损毁,所以要射的是这几根雀尾。”
雀尾乃是用孔雀的翎羽所制,精巧别致,若箭矢只擦过雀尾,的确不会损毁步摇。
只这并不简单,步摇最华丽之处在于雀身,雀尾只占了步摇不过三分之一,难度又大大提高了。
箫拓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办到。
可温凉却不多言,已然用内侍呈上来的黑色丝巾覆在了眼上。
内侍依照温凉的吩咐,将步摇系在柳丝上。
因温凉早已覆上丝巾,是以全程只能以声辩位。
众人皆屏气静声,生怕影响了温凉判断方向。
步摇被系好之后,内侍轻轻弹了一下雀嘴的金铃,温凉瞬间将箭矢对准了声音的方向。
一时间四周安静无声,不少人都将手覆在心口处,生怕自己的心跳声过于突出,会惹得建明帝不悦。
因垂柳会随风而动,是以步摇并非静止状态。
轻轻晃动的步摇发出清灵的响声,将场内所有人的心弦全都绷的紧紧的。
温凉右手拉弓,似是已经找准了方向。
正当众人翘首以望的时候,人群中忽有人发出“哎呦”一声声响,瞬间打破了宁静。
这人更是趔趄了两步,险些摔倒。
众人的眼神宛若刀子般飞了过去,恨不得将此人钉死在耻辱柱上。
周荣稳住身形后才察觉到众人的视线,脸色一瞬间涨的通红,局促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他心中委屈,他并非是自己没站稳,而是被人撞了出去。
而几乎就在同时,温凉手中的箭已然松开,开弓没有回头箭,众人再气也于事无补。
可就在众人都以为此箭定会射偏时,那箭矢却从步摇的两根羽尾之间倏然穿过。
原本静下来的步摇被箭矢的力度震得重新摇摆起来,那叮铃叮铃的声响,那不停颤动的尾羽都证明他们刚才没有看错。
温凉,射中了!
无声的沉寂之后,便是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
这一刻众人忘记了党派和私怨,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开怀,因为不管何时,党派之争都比不过家国荣辱。
多少年来北燕恃强,嘲讽他们大梁为软弱无能的熊包。
可今日之后,他们倒要看还有谁敢笑他大梁无能!
即便箫拓还未射箭,但在大梁众臣心中,这场比试他们已经赢了。
傅凛还能维持虚假的笑,傅决的脸色却已然彻底黑了。
温凉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抢着出风头,区区一个臣子竟敢遮掩他们这些龙子的荣光。
真是可恶至极!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人面上无笑,只目不转睛,震惊茫然的望着温凉。
温凉面上的黑巾尚未摘下,丝巾掩住了他那双冷清绝美的眸子,才得以让人能去细看他的轮廓和五官。
温凉的气质太过矜贵疏离,甚是削弱了几分他那过人的相貌。
可此番细细的打量下,她竟愕然发现,覆着面纱的温凉像极了一个人,那个她此生最为敬重仰慕,曾经叱咤风云,令北燕闻风丧胆的薛大将军!
宋老夫人有一瞬的恍惚。
父亲已走了数十年,他的相貌在她的记忆中已有些模糊。
可有一幕她记得清清楚楚,即便现在回想起来也依然无比清晰。
那日午后,父亲以丝带蒙住双目,她则用弹弓惊起树上的鸟儿。
父亲也如温凉那般毫无犹豫的挽弓搭箭,四下奔逃的鸟儿被父亲扑落落的射下,可父亲只将鸟儿射伤,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