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殿下最稳重最识大局。
顾锦璃也完全没想到建明帝仍在昏迷,她细细探脉,建明帝的脉搏虽有些虚弱,但很是平缓,皮肤透出了些许血色,相比昨日白蜡般的脸色已然好了许多。
顾锦璃又仔细检查了一番,依然没能看出问题,“怎么会这样……”
沈皇后见她皱眉不展,心中蓦然一沉,正欲开口询问,忽听帐外将传来一阵阵甲兵之声。
两人相视一眼,快速走出营帐。
围场内的御林军竟多了一倍,而魏岳此时竟率兵将平阳王的营帐围的水泄不通,且士兵刀剑已然亮出,与兵马司的人马刀剑相抵,与昨日之势完全不同。
“魏岳,这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你围困平阳王的营帐了?”沈皇后一直担心会有人趁机生事,只没想到陛下才刚昏迷一日,便有人按捺不住了。
魏岳毕恭毕敬的拱手,态度虽算得上恭敬,但却全然没有退让的意思。
“魏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趁陛下龙体不适私自围困我大梁重臣。
本宫看你才是想要造反的那个!”
面对沈皇后疾言厉色的审问,魏岳毫不惊慌,不慌不忙的从怀中取出了一卷黛墨色的绸卷。
沈皇后瞳孔一缩,这是懿旨!
“皇后娘娘,微臣所奉的是太后娘娘的懿旨。
现有确凿证据指证平阳王与南疆暗中勾结,以图不轨,太后娘娘特派御林军前来围剿奸佞,保护陛下,还望皇后娘娘知晓。”
群臣倒吸了一口冷气,视线纷纷朝着平阳王的营帐望去,眼中满是深意。
沈皇后跪接懿旨,心中惊愕。
这懿旨的确是真的,可上面的内容沈皇后却不尽信。
“不知魏统领所说的证据是什么?”
傅决傅凛都直直的盯着魏岳,等待他的下文。
他们都知道,只要有确凿的证据,这次就能将温凉彻底碾死。
两个死对头,此时倒是罕见的意见统一。
“温二老爷去平阳王的书房借阅资料,却不慎触碰了机关,打开了暗格。
里面有与南疆的来往书信,信上言明,南疆会帮平阳王撺掇皇位,而平阳王则以南阳城为酬赠予南疆。
此等通敌叛国之举,人神共愤,得而诛之!”
“荒谬!南疆远在千里,如何成事。
况且南疆若有此等能力手腕,又何必受制于人,数十年来连南阳城都未曾踏足一步。”
顾锦璃此言一出,众人也觉得甚有道理。
南疆人少,内政混乱,尚且自顾不暇,如何帮别人撺掇皇位。
魏岳目光阴冷的看着顾锦璃,不管是沈皇后还是顾锦璃,都牙尖嘴利难缠的很。
女人不过就是床榻上的玩物,给了些颜面就不知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待平阳王府覆灭,顾锦璃便成了罪臣家眷,不死也会为奴,这般好颜色,届时倒是可以好好玩弄一番。
“南疆的确没有兵力,但南疆却有世上最邪最毒之物!”
温平不仅在暗格中发现了所谓的书信,更发现了一张关于使用蛊虫的信笺。
“蛊虫与寻常毒药不同,便是银针都探不出来,只需将虫卵刺入人的血肉中,蛊虫便可苏醒。
中蛊之人面色红润,气息平稳,仿佛昏昏欲睡,并不会直接致命。”
几个御医听得一惊,这不就是陛下现在的症状吗?
众人见御医如此神色,便知魏岳所言不虚。
魏岳怒目瞪着顾锦璃,一脸愤慨之色,“可那蛊虫以人的精血为食,直至将中蛊之人蚕食殆尽。
温凉暗箭中伤陛下,再故意由你诊治,以此洗脱嫌疑,实则你们真正的杀招却是南疆蛊虫!”
这时,一个御林军士兵匆匆跑来,跪地禀告道:“禀大统领,那名沿路设伏的刺客招认了!”
那刺客本是由墨踪审讯,可温凉如今深陷嫌疑,这名刺客自然也就交由魏岳审讯。
只没想到这个抵死不招的刺客,刚到魏岳手里便“供认不讳”了。
“刺客招了些什么?”魏岳冷然问道。
“回大统领,那刺客说……说……”
士兵欲言又止,被魏岳叱骂了两句,才道:“那刺客招认是受温凉指使,沿路设伏。”
“原是如此,怪不得这刺客不肯招供!”魏岳冷笑开口,语气中满是讥讽。
“真是一出自编自演的好戏,不但借此得了陛下的信任,甚至还收走了我手中的兵权。
若非我御林军侍卫对陛下忠心不二,只怕此番真就让尔等得逞了!”
顾锦璃听得心惊,只她怕的并不是此时局势惊险,而是在怕那幕后之人的诡谲心思。
如今想来,对方沿路设伏,不论成与不成都有下一步棋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