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关系便越加敏感,稍有不慎建明帝就会落得个不孝的名声。
顾锦璃本也以为蒋太后是在装病给建明帝施压,倒是没想到她竟真的病了。
只顾锦璃并不相信八字相克之说,想来不过是装病的手腕高深一些而已。
但几天之内便清瘦了如此多,蒋太后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顾锦璃暗暗思忖,若陛下执意虽无人能拦,但必定会落人口舌,温凉也会被扣上不孝的帽子,当务之急便是要治好蒋太后才是。
……
乾坤殿中,建明帝也在暴跳如雷。
眼见册封之日就要到了,可那老妖婆的病情还是始终没有好转,内阁御史台的几个老家伙又在给他施压,建民帝想想就觉得肝疼。
怪不得那个老东西当初信心满满,原来此番是下了血本。
建明帝此番也没想到她为了阻拦温凉入皇家玉牒,竟能狠下心将自己折腾成那般模样,要知道那老东西以往最是惜命养生了。
他倒不在乎天下人如何看他,可阿凉必须干干净净的认祖归宗,若担上个相克祖母的名声,以后也难免麻烦。
只整个御医院都查不出老妖婆的毛病,偏偏她一直消瘦,再想想明天早朝上又会有一众大臣上谏,建明帝便头疼欲裂。
第二日早朝时分,众臣未能等到帝王大驾。
建明帝卧床不起,众臣表达关心之余,又觉得此事在意料之中。
这几日有不少大臣上谏,希望建明帝能够延迟册封良王之期,至少要等到蒋太后痊愈之后。
可建明帝如何能肯,他明知道蒋太后是在装病,他一旦松口,届时蒋太后病情痊愈,岂不更坐实蒋太后与温凉八字不合之言?
有些大臣甚至上谏建明帝,恳请建明帝以孝为先,可给温凉亲王之尊,但不予册封。
可这样温凉便名不正言不顺,日后也无法继承大统。
建明帝既动不了蒋太后,也无法杀光劝谏的大臣,便索性也卧床装病,看看在那些大臣心中,到底是太后重要,还是他这个皇帝重要。
众臣放心不下,选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做为代表去探望建明帝。
建明帝没有阻拦,传他们进了乾坤殿。
建明帝这病情来的突然,与蒋太后有得一拼,其中真假众人难免有所猜忌。
可他们这想到的是,建明帝的脸色当真极差,脸色蜡黄无光,嘴唇泛着不健康的白。
那双幽深精明的眸子晦暗无光,麻木的盯着床顶的帷幔,似是了无生趣。
御医正在榻前为建明帝诊脉,轻轻叹声道:“陛下肝火旺盛,如此下去必会损伤龙体啊,还请陛下以龙体为重,万事开怀啊。”
建明帝却没理会御医,只讷讷开口,与守在床前的沈皇后道:“皇后,朕又梦见珍妃了。
她在梦中与朕控诉,怪朕连她唯一的儿子都护不住。
皇后,你说珍妃是不是在恨朕?她会不会想将朕也带走了?”
“陛下千万别这般说,您要好好将养身体,这大梁天下还都要仰仗您呢!”
建明帝苦笑摇头,“朕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回,还管什么大梁江山,莫不如死了算了,也全了某些人的心意。”
他侧眸,冷冷瞥着跪在殿中的几名大臣,声音透着落寞与绝望,“你们是不是也都盼着朕死呢?”
一众大臣吓得魂不附体,忙深深叩头狠狠表明了一番忠心。
待离开乾坤殿后,几个大臣的衣裳都被冷汗打湿了。
那些忠君的清流之臣听闻建明帝当真病了,立刻表明了态度。
国不能无君,太后凤体虽重要,但也比不上龙体贵重。
也有大臣持反对意见,蒋兴便道:“解铃换需系铃人,依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大皇子主动劝慰陛下,表明不想册封的心意。
这样陛下不会为难,也不会影响太后娘娘的凤体。”
蒋兴挑衅的看着温凉,温凉若应,便无缘入玉牒,更不能成为储君,若不应,尽管可等着天下臣子的讨伐。
“若蒋世子换位而处,可会这般做?”宋老尚书撸着胡子走了出来。
蒋兴挺直腰板,义正言辞,“自然会,不论为子为臣都要为君分忧,怎能让陛下为难。”
宋老尚书点点头,深以为然,佩服的看着蒋兴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蒋大人竟如此大义。
我昨夜夜观天象,发现蒋大人便是灾星转世,只要你自刎而死,圣上和太后便皆可痊愈!
蒋大人,不要犹豫,动手吧!”
蒋兴:“……”
“宋老尚书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怎么不知您老竟也学会了钦天监的本事?”
宋老尚书嘿嘿一笑,“技多不压身嘛,奇门遁甲我可是无一不精,只不过平时低调了些,是以你们都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