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呢?他没拦着你!”
潘朗比丽妃小三岁,可所谓是自小活在姐姐的淫威之下,挨打挨骂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是以即便人到中年,对姐姐仍旧畏惧。
“父……父亲不知道。”潘朗看了傅凛一眼,有些心虚。
“小兔崽子!你居然瞒着父亲调军,我今日他娘的不打死你!”丽妃巡视一圈也没找到趁手的东西,最后干脆将叫上的靴子脱了下来,狠狠砸向潘朗。
潘朗侧身一躲,完美避开,丽妃却更是火冒三丈,“谁让你躲的?我打你你还敢躲,真是给你脸了,你给站那!”
于是,潘家军大将潘朗就这样站在原地,让自家姐姐又拿靴子扔了一回,扔完之后还得要小兵给擦干净送回去。
“你们闹够了没有?将人押下!”英国公见他们竟在这个时候打闹起来,一张老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英国公一声令下,立刻有士兵拿了绳子去捆人。
“傅凛,你就看着你母妃被人绑?
还有你潘朗,你今日敢绑我,后半辈子我跟你没完!”
潘朗头大,又不是他派人绑的。
他正要说话,英国公一记眼刀划过,“要成大事,就按我说的话做!”
潘朗抿抿唇,看了傅凛一眼,见傅凛没有意见,便也不在多话。
此番他们虽是合作关系,但父亲绝对不会同意逼宫,是以他带出的兵将不算多,都是他自己的亲信。
行军打仗就是谁的兵多谁硬气,这里暂时还是英国公说的算。
丽妃被气得抬脚隔空踢踹潘朗,却不敢反抗,毕竟承恩侯和一万护城军士兵还在他们手中。
傅冽冷冷的看着傅凛,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三哥,你真的要反?”
一直沉默未语的傅凛抬头瞄了他一眼,语气有着说不出的冷漠,“听说你与顾府三小姐定了亲,你终究还是选择了傅凉,现在你又是在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
“这怎么能一样?不管我娶谁,你都是三哥,在我心中你才是我亲兄长啊!”傅冽觉得他的想法简直不可理会,再者说,这便是他能造反的理由了吗?
“够了,我可不是来看你们兄弟情深的!”英国公冷声叱道,视线落在了宋老夫人身上。
宋老夫人听说英国公控制了护城军,立刻从良王府赶了出来。
她余威犹在,那些士兵根本不敢上前,而宋老尚书就没那么好的运气的了,被捆的如同露了馅的大粽子。
“阿韶,让他们也给我松开,捆的我难受。”
宋老夫人却没搭理他,而是迎视着英国公,冷冷问道:“蒋苍,你让我们来此到底想说什么?总不会是叙旧情这么简单吧?”
英国公咳嗦了两声,天气已暖,他身上却仍披着大氅,脸色也透着一抹不健康的苍白,他牵唇笑了笑,反问道:“为什么不会是呢?”
宋老夫人一怔,宋老尚书却已在后面扯着脖子道:“蒋苍你个老王八蛋,你少与阿韶说话,她跟你没有旧情!”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英国公面无表情的下达命令,士兵立刻上前往老尚书的嘴里塞了一团布。
宋老夫人只扫了一眼,并未说什么,对英国公道:“这么多年了,我们都是半边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你竟还是如以前一般疯狂残忍。”
英国公拢了拢大氅,语气平淡,“可我若不这样,你会心平气和的与我说话吗?”
潘朗听得一愣,这是什么展开,刚才还说他们姐弟墨迹,这二位该不会要清算多年的情债吧?
“这么多年了,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比宋丞差,你为何要舍了我去选择他?”
宋老夫人对这个问题毫无兴趣,但还是沉着气道:“就因为宋丞他做不出这种事,他虽然蠢了些,胖了些,但他心中是纯净的!”
宋老尚书:“……”
并没有被夸奖的感觉!
英国公唇角浮现了一抹讥笑,“什么纯净,不过是胜利者的虚伪罢了。
若你当年择了我,我也不会如今日这般。
薛韶,我的疯狂是你造成的,今日这一切的局面也是你造成的!”
他能感觉到自己已油尽灯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知道他一生的夙愿是什么。
他想要的仍停留在几十年前的那个午后,那年他十八岁,她十六岁。
她着一身银甲,身骑白色骏马随着大军凯旋而归。
她身后的玄色披风与红缨枪上的那一抹鲜红揉着日光映进他的眼中,从那之后变成了他心口的朱砂,从未褪色。
那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品尝到失败的滋味,仰慕与嫉恨就这样折磨他至今。
世人都以为他求的是荣华富贵,是江山大权,可实际上他只是想要为当年那个少年争一口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