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欺负傅准年纪小,见识少,耳根软,总之如愿以偿的诓骗他继任了大梁皇帝。
群臣们虽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可只听说将人赶下皇位,还没听说硬按着人当皇帝的。
新帝年纪虽然小了点,但好在没像他几个兄长那般要么性情古怪,要么脾气暴躁,好好培养还是有希望变成一代明君的。
是以内阁翰林动用最雄厚的师资力量,力求将小皇帝引上光明大道。
而可怜的小皇帝也很快发现了兄长的谎言,温凉告诉他,等他做了皇帝,师傅们就不敢再因他做不好功课而责罚他。
诚然,师傅们的确不敢再打他手板了。
可他现在除了日常的功课外,还要学习批阅奏折,那些大臣们又看他身子骨太弱,还给他安排了两个将军教他习武,俨然一副要从他身上将父兄伤害他们的感情讨回来。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小皇帝因太傅嫌他的字不够端正方圆而精神崩溃了。
温凉正在府中抱着女儿赏荷,建明帝屡次索要小阿暖都遭到温凉无情的拒绝,他不敢伸手抢,只能气呼呼跟在温凉后面,报复性的一路扔着瓜子皮。
傅准跑到良王府时正看这一幕,在他眼中父皇与皇兄正享受天伦之乐,而他却被他们推上的不归路。
父皇健在,他上面还有一个手的哥哥,这皇位怎么算也轮不到他来做,怎么就让他给摊上了!
于是,本就委屈到不行的傅准哪里还顾得上身份,坐在地上便嚎啕大哭。
众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崩溃搅得一愣,就连小安暖都不再看鱼,而是咧着小嘴手舞足蹈的看着傅准,傅准的嗓门嚎的越高,小安暖就笑得越欢。
建明帝和温凉的注意力都被小安暖吸引了,一时忘了悲痛大哭的小皇帝。
直到哭声停止,建明帝还觉得意犹未尽,刚下意识想来一句“继续哭”,可侧头看着满脸鼻涕眼泪的小儿子时,慈父之心终究还是不忍的,忙问道:“你怎么哭成这副样子,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傅准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哭哭啼啼的将自己这一月来的遭遇全都道了出来,“父皇,皇兄,你们谁都好,快把这皇位收回去吧,我不想要了。”
他也想遛弯,也想喂鱼,也想抱着小安暖玩,想着想着更想哭了……
建明帝对此是有一点愧疚之心的,但让他重新当皇帝,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他连忙看向温凉,示意他来想对策。
温凉面不改色,表情依旧清淡疏离,“收不回去了。”
傅准一怔,便听温凉那如水般淡漠的声音响起,说出的话让他心中一片冷寒,“我在退位前已经下旨,你的皇位只能传给自己的儿子。”
傅准:“……”
若非情况不对,建明帝真想为温凉此举拍手叫好。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毒,他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傅准身子一瘫,觉得人生就此晦暗了,甚至在一瞬间有种看破红尘之感,“我的儿子……他在哪呢呀?”
看着欲哭无泪的傅准,温凉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小安暖,语气漠然无波,“明日起我会上朝辅佐你处理朝政……以及朝臣。”
温凉从未打算当甩手掌柜,他退位并非是嫌做皇帝太累,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一群人惦记他的后院。
傅准眼睛一亮,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皇兄,你说的是真的,你没骗我?”
见温凉郑重点头,傅准终于破涕为笑。
就算不能彻底自由,有个帮手总是好的。
于是旷工多日的良王殿下重回早朝,上朝第一件事便是询问那些太傅们家中子弟科举成绩如何。
当得知他们府中竟有子弟连功名都没有时,温凉一副了然模样,冷幽幽的道:“如此也难怪陛下学业无甚长进。”
两个太傅顿时羞得老脸通红,自家儿孙连功名都没考中,他们以后哪里还好意思追在陛下屁股后面要功课了。
见几个老师傅不说话了,温凉又将枪头对准了那两个每日监督傅准扎马步的武将。
两个武将家里的儿孙都身材魁梧,身手过人,是以他们都挺起了胸,坦然的迎视温凉,自信没有把柄落在温凉手上。
温凉却并未问他们府上的子孙如何,而是神色冷淡的问道:“两位将军可通文史?”
“通那玩意儿做甚,我们是武将,上战场拼的是兵法和身手,难道还能用四书五经以理服人吗?”
温凉轻轻颔首,表示赞同,“那陛下治理天下可用得到如你们一般的武艺?”
两个将军顿时一哽。
“众位虽是为陛下着想,但揠苗助长,过犹不及。
陛下虽为一国之君,但年龄尚小,课业徐徐图之便好,不必急切。
否则陛下既要批阅奏折,又要学习经史,若课业太过繁重,损伤了龙体,众位怕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