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甜腻的“苏致哥哥”让三人都愣住了。
宋碧涵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少女一番,少女身材娇小,中人之姿,且身上的衣裙料子普通,不像官家小姐。
苏致在京中并无亲戚,难道是哪个府里的婢女?
敢当街拦朝廷命官,这小丫鬟胆子也太大了吧?
宋碧涵正愣着,那少女却忽然眼眶泛红,亮晶晶的泪珠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苏致哥哥,我终于找你了,呜呜呜呜……”
苏灵上前一把推开少女,恶狠狠的道:“张秀秀,你离我哥哥远点,我们苏家与你们张家再无关系,你少与我哥哥套近乎!”
张秀秀含泪望着苏致,她轻咬红唇,娇躯微颤,仿佛受了风雨侵袭的小白花,柔弱又无助,“苏致哥哥,你可是高中状元,便嫌弃我配不上你了?”
路上行人纷纷驻足,宋碧涵深知这些人的八卦之心,怕影响苏致的名声,忙道:“前面不远就是面店了,我们去那边吃边聊吧。”
苏致眉头紧锁,苏灵更是气鼓了脸,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张秀秀抽了抽鼻子,咬着嘴唇低垂下头,看着格外可怜无助,却并未拒绝宋碧涵的提议,一路跟着苏致几人去了面店。
途中,苏灵拉着宋碧涵将事情讲了个大概,宋碧涵听到之后也是火从心起,若非为了苏致考虑,都恨不得撸着袖子揍人了。
原来苏致与张秀秀曾有婚约在身,那时苏致的父母健在,苏家也算当地有名的书香门第。
张家是商贾之家,原本两家绝无可能联姻,可当年苏致祖母重病,需要白芝入药,而白芝难寻,苏父苦寻多时未果。
后是张家听闻,让出了家中白芝,救下了苏家祖母。
苏家知恩图报,可张家老太爷却不收钱财,只言希望能与苏家结两姓之好,就这样年仅三岁的苏致便与刚出生的张秀秀定下了娃娃亲。
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张家的生意在苏家的帮衬下蒸蒸日上,而苏家却一朝巨变,逐渐没落。
张家嫌贫爱富,不但要退了两家的亲事,更是翻脸无情,从苏致索要当年相赠的白芝。
白芝早已入药,苏致如何相还,张家便狮子大开口索要天价,因白芝稀有,有价无市,苏致无法只得卖了祖宅偿还旧债。
原以为这段纠葛早已落幕,谁曾想竟然又在京城见到了张秀秀。
宋碧涵捏拳,提醒自一定要冷静,不能动手,绝对不能动手……
苏灵和宋碧涵默契的坐在苏致两侧,以防张秀秀图谋不轨。
张秀秀仰头看着苏致,眼中噙满了爱慕与悲哀,“苏致哥哥,当年的事都是我父母私自做主,并未我本意,我的心里一直还装着苏致哥哥。”
宋碧涵气得咬牙切齿,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来,便阴阳怪气的笑着道:“那张小姐怎么不早些随苏兄进京?这样也好照顾苏兄和苏小妹的生活,他们也就不必过得那般困苦了。”
“我父母看得严,我试了许多次都逃不出来……”张秀秀眼中迅速蕴了一层水雾,我见犹怜。
宋碧涵虽是直性子,但如张秀秀这般人也见了不少,便冷笑一声道:“那还真是挺巧的,苏兄高中状元,得陛下重视,你便能逃出来了。”
张秀秀哭声一咽,脸色泛红,苏灵笑得摇头晃脑,不停的冲着宋碧涵挤眉弄眼,示意宋碧涵再接再厉。
宋碧涵会意,上下打量了张秀秀一番道:“张小姐从徐州奔赴而来,身上怎么也没个行李?”
张秀秀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忙道:“我昨日便已到了京城,先行找了个客栈落脚,今日出来打听苏致哥哥,正巧就遇上了……”
“原是如此。”宋碧涵颔首,一脸钦佩,“如此张小姐对苏兄还真是情深义重。”
“宋大哥!”
苏灵急得频频给宋碧涵使眼色,可不要被这个坏女人给骗了!
苏致也偏头望向宋碧涵,眸中神色复杂。
张秀秀羞涩弯唇,却听宋碧涵又道:“既张小姐对苏兄如此深情,那苏兄与苏小妹多年穷困潦倒,为何不见张小姐伸出援手帮衬一把呢?”
苏致十三岁时两家就退了婚事,若她真有心意,怎么不早些帮衬?
宋碧涵没给张秀秀解释的机会,冷冷笑道:“张小姐莫说寻不到机会,就算令尊令堂不让你出门,可你若真惦记苏兄,遣个仆人出府应也不难吧?”
张秀秀一时被问的语凝,急得满面通红,恰好小二送上了面,苏致收回视线,扫了张秀秀一眼,淡淡道:“吃面吧,事情以后再说。”
有苏致解围,张秀秀立刻喜笑颜开,含情脉脉的望着苏致。
宋碧涵却险些被一口心头血呕死,用筷子狠狠的戳着面,仿佛与眼前的面有着深仇大恨。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宋碧涵气得想一走了之,可又怕苏致被人蒙骗,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