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我们所有人坐在一起午餐。小飞和白象一直笑嘻嘻地时不时偷看我,我知道,这俩人之前来找我,就是故意夸大其辞,看我失态!我爹是真心高兴,这些年来只有他夸我,现在哪怕多一个人夸我,他也是开心的。反倒是梅晴空,反应有些令我意外。
梅晴空一直面带着赞许地笑意,时不时地看看我。照说他这种江湖地位,今日来拜会那些人,他平时是不可能打得上眼的。不可能因为这么几个人对我的赞许他就对我刮目相看吧?
我也不好开口问:“你愁啥?”于是,就这样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尴尬地吃了一顿饭。
饭毕,我刚起身离桌。梅晴空忽然道:“沈小姐,且慢!”
我现在只要一听到“且慢”二字,就会全身紧绷,如临大敌——我一回头,只见梅晴空竟然二话不说,四指成剑,朝我面门削来,而且带着十足的气劲,所过之处,桌上餐盘霎时间碎裂零落。
梅晴空对我突如其来的攻击出乎所有人意料,大家没有防备,顷刻间被这气劲齐齐将逼至墙角,这一刻,没人能帮得上我……而梅晴空虽然手中无刀,但狂荡的气劲以他的手为中心,形成一个穹窿屏障,仿佛天罗地网,我根本逃脱无门。我才第一次见识到所谓榜上有名的高手出招是什么样的。光是这一招的气势,给我造成的压迫,跟何荣枯相比,简直就如瀚海比之溪流……
在梅晴空这一招的气魄下,我根本没有丝毫斗志,只想跑,然而,我却跑不掉,只能挡!
我死死盯着梅晴空的指刀,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旋转的气劲中扭曲模糊,唯有他苍白颀长的手指无比清晰,在我眼中化为一柄银光闪烁的刀……我拼了命调集丹田中所有内力,感觉自己的每个毛孔发丝都充满了力量,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声狂喝,眼睛一闭,双臂交叉一挡——
挡这一下,一定会痛死吧!这是我当时那一刹那的念头。
然而,不痛,也不痒。
也没有我想像中天崩地裂!
我的内力无处着落,如同涌起的潮水,顿时退去……我睁开眼,只见那柄刀,哦,也就是梅晴空白晃晃的掌刀就停在我额上三寸,隐约还有气劲在绕掌流动,但也在逐渐散去。
——他没有劈我?!
诶,不对,我首先应该要问的是:他干嘛要劈我?!
我还没说话,我爹和白象、小飞、黑龙赤豹已经横七竖八地冲过来,我爹自然是一马当先,面色惨白,嘴唇颤抖,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指着梅晴空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梅庄主,我沈太南敬你,却不怕你,你若是伤我女儿分毫,我定要将你……将你……!”我爹气得不行,想想我爹,一直都是个怂人,唯独在关乎我安危的事情上特别有脾气,谁都敢惹,谁都不怕。
梅晴空缓缓收掌,笑道:“沈老弟勿恼,我这不没伤到你女儿吗?”他说这话感觉却是并毫无歉意,我爹岿然不动,脸上没有丝毫玩笑神色,紧盯着他。
我们与梅晴空相处了这些日子,早已发现梅晴空这人十分骄傲,甚至可以说是傲慢,表面上彬彬有礼,但实际上谁也看不上眼。但是,因为他的傲慢称得上他的家世,所以这种由心而发,自然流露的傲慢倒也不至于惹人生厌,反倒显示出他世家子弟养尊处优的单纯。
所以,他玩儿了这一出惊心动魄的突击,将我们所有人吓得够呛,但他却没觉得有多失礼!好像自己只要笑一笑,大家也就过去了,他没想到我爹这次却是一反常态,根本不愿下这个台阶,摆出一副“不说清楚就不行”的样子。
梅晴空笑容有些僵硬,梅夫人立即上前拉了拉梅晴空的衣袖,嗔道:“哎呀,老爷,我就说你这样做不妥,你不过就是想知道沈小姐内力修为如何,问一问不就行了,非得要试一试,虽然是未伤她分毫,但吓着人家了呀!你这就叫好心办坏事!来,坐下,我慢慢跟你说。”说着就招呼我们坐回去,并示意佣人收拾桌子。
梅夫人这番话看似责怪梅晴空,但实则再次强调“我未伤分毫”,我们如果总揪着不放好像也太小器。于是,大家也就缓和下来,坐到桌边。
梅夫人给我和我爹倒上茶,一边道:“沈兄弟,你也别气,我夫君为人你还知吗?他呀,不可能伤你女儿。我们不过是想试试沈小姐内力修为到哪一层了。才好决定——”她顿了顿,才道:“是否要将我们梅家绝学传授给她!”
我爹屁股刚沾上凳子,闻言又立即站起声,眼睛瞪得如铜铃,惊道:“什么?!”
梅夫人“噗呲”一声笑了声,拉我爹坐下:“沈兄弟,别急,听我慢慢道来。昨天,昨天在云楼发生的事,我们昨晚就已经知道了,沈小姐与何荣枯相斗的前因后果,一招一式,我们虽未亲临现场,但却了然于胸。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呢,就直接说说我的看法,这次虽然沈小姐一时名扬,但……若说就此跻身高手行列,还是有些牵强啊!而且,就此惹上了剑与兰,以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