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如今已有不少权贵官宦在打听顾青的底细,若是长安的权贵皆知顾青尚未娶妻,恐怕上门保媒的人会踏破他家的门槛……”
张怀锦抬头气势孱弱地道:“二哥说,说他……这辈子不会娶妻的。他说没遇到心仪的女子之前,绝不会考虑成亲之事。”
张九章冷笑:“男人的鬼话你也信?何谓心仪的女子?百依百顺,同甘共苦便是心仪,如今女子皆习女德女诫,这一点哪个女子做不到?长安街上一抓一大把,随便许一个便是心仪了。”
张怀锦顿时心乱如麻,张九章的这番话将她深深震撼到了。一想到朝夕相处的二哥成亲以后便不与她玩耍了,从此陪着娇妻你侬我侬,以后还会慢慢疏远她这个三弟,张怀锦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心都被挖去了一块。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张怀锦其实也只是个小姑娘,感情方面不见得比直男顾青敏感多少,两人其实都是一样的迟钝。
感情迟钝的人,神经也很粗,张九章说了半天,张怀锦仍只是神情失落,却不见有何表示,张九章真的很想打人了。
于是张九章决定继续补刀,对亲孙女不能太仁慈,让她早点经历社会的毒打才能成长起来。
神情惋惜地叹息一声,张九章慢条斯理地道:“既然你与顾青皆无男女之情,老夫只好放弃,退而求次。顾家夫妇于我张家有大恩,顾家仅此一支香火,老夫有责任让它延续下去,顾青的亲事老夫不能不过问。回头老夫便与朝中一些权贵交流一番,谁家若有待字闺中的女子,不妨安排与顾青见上一面……”
张怀锦顿时后背一凉,像遇到危险的猫儿一样炸毛了,不假思索脱口道:“不行!”
张九章眉头一挑:“哦?为何不行?”
张怀锦结结巴巴道:“反正,反正……就是不行!我与二哥是兄弟,谁家若有待字闺中的女子,先让我看看,我若觉得适合二哥再安排他们相见。”
张九章冷笑:“你这可是无理取闹了,顾青与你非亲非故,你又不是他的长辈,有何资格决定谁适合他?”
张怀锦小脸顿时瘪成一团,忽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张九章毒打亲孙女下手忒狠,慢悠悠地道:“据老夫所知,如今钟意顾青的女子也有两个,其一是远在蜀州石桥村的张怀玉,你的阿姐。她与顾青可是相识于微末之时,直到如今张怀玉仍住在那个小山村里,如贤妻守候离家的丈夫一般,她显然对顾青已情根深种,而顾青对她,似乎也很不一般。”
张怀锦的心愈发乱了,一双手无意识地扭搅着衣角,手指微微发颤。
张九章又道:“其二,据说今年重阳登高之时,太子于骊山设宴,宴上万春公主对顾青颇为青睐,几次追问顾青何时去都灵道观,公主欲与他同行,这是许多在场的朝臣们亲眼所见,长安城早有风闻,听说万春公主尚未许人,陛下答应过她,将来她可自由选择满意的夫婿,她怕是已经看上顾青了……”
“一个有情有义,共历患难,另一个位高显赫,金枝玉叶,两位女子都比你强,怀锦啊,你怕是比不过人家,果然与顾青兄弟相称是明智的,以后与顾青好好玩耍,待到他成了亲,你便没有兄弟了,去吧,老夫再也不管你整日在外面乱跑了,好好玩,玩得尽兴啊。”
说了一大通话,张九章口干舌燥,端起酒盏一口饮尽,长长呼了口气,眼角余光见张怀锦一脸憋屈烦躁,张九章暗暗笑了。
刚才那番话总算没白费,看来怀锦对顾青的感情突然间有了一种质的蜕变,呵呵,老夫身为鸿胪寺卿,整日与那些番邦红毛绿毛的异国猢狲唇枪舌战,还忽悠不了你一个蠢丫头?
再次望向张怀锦时,张九章赫然发觉她竟已珠泪满眶盈盈欲滴,神情悲戚失落,小嘴瘪了半天,终于一咧,大哭起来。
张九章急了,刚才恐怕是用力过猛,小丫头招架不住了。
“哎呀,怎么好好的却哭了呢?”张九章心疼地为她擦眼泪,眼泪却越擦越多。
张怀锦咧嘴大哭道:“二祖翁,我,我怕是活不了了!二哥若娶了妻,我便不活了!”
…………
算计当朝宰相是怎样一种体验?
谢邀。
人在家里,慌的一批。
成就感?顾青毫无成就感,只有一肚子的惶然。毕竟这个局布得有点冒险,细细想来,仍有不少漏洞,只是当时为了向李十二娘证明自己,顾青便顾不得许多,布下此局后顾青果断抽手不管,一切交给李光弼和杨国忠去发挥。
饶是如此,顾青仍觉得自己恐怕已经暴露了,龙旗断裂这种小名堂或许能瞒人一时,但瞒不了一辈子,尤其是接下来略显仓促的禁中演武,以李林甫的老谋深算,应该会猜到一点什么。
不过没关系了,难得这次不计较利弊,不在乎前程性命,放肆大胆地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若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