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便往后跑。
诚如顾青所言,如今的叛军已非当初安禄山起兵时的范阳三镇边军了,经历了一场场大战后,叛军的精锐已经被消耗了许多,补充进来的都是叛军从关中强行充军的青壮农户,他们的战力低下倒也罢了,没有坚定的战斗意志,一旦遇到挫折掉头就跑,便会影响全军的士气,整支军队士气的崩塌便在顷刻之间。
叛军前阵节节败退,孙九石下令全军步行推进。
叛军退,神射营进,两军交战没多久,胜负便已一目了然。
位于中军指挥的安守忠对前阵的交战状况看得清清楚楚,眼皮一阵抽搐,忍住心头的恐惧,神射营那种古怪又犀利的兵器同样对他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巨大冲击。
安西军有此神器,天下何人是顾青的对手?
狠狠咬了咬牙,安守忠怒道:“老夫从来不信什么天下无敌,天下哪里来的无敌?千古艰难事,唯死尔!来人,传令中军调拨一万骑兵,对安西军发起冲锋,不管你多么厉害的兵器,唯快可破!”
一万骑兵迅速被调拨出列,在一名披甲武将的指挥下,列阵朝神射营冲去。
孙九石仍然不慌不忙,骑兵当然可怕,但是,神射营手中的兵器更可怕,它本来就不是应该出现在这个年代的东西,是顾公爷的聪慧匠心将其创造出来了。
利器在手,天下无敌!
“神射营,准备——”
面对急速冲锋而来的骑兵,孙九石仍然冷静地举起了令旗,面前是千军万马之敌,但神射营,却稳如泰山,坚如磐石。
五百步,四百步,两百步……
“放——!”
轰的一声巨响,前方冲锋的叛军骑兵纷纷栽落马下,随即眨眼间被后面飞快奔驰的骑兵踏成了肉泥。
轰!
又是一阵枪响,骑兵又倒下了一批。
两百步的距离,神射营只来得及放三枪,但这三枪对骑兵造成的不仅仅是伤亡,还有障碍。
无数被击落的骑兵给后面冲锋的骑兵形成了一道道血肉墙壁,骑兵的优势在于冲锋的速度,前面一批批倒地的骑兵被践踏过后,叛军人数不仅锐减,而且速度也被拖累得慢了下来,很多骑兵并非被神射营击落,而是被前方倒地的袍泽绊倒。
骑兵冲阵,战马被绊倒便意味着死亡,后面的袍泽不会避让,更不会好心地从乱军中扶起他们,他们只能被践踏,然后,后面冲来的骑兵继续被绊倒。
待到叛军骑兵快冲到神射营面前时,一万人已只剩了四五千人,他们冲过的身后是一片狼藉,战马和人的残肢断臂不计其数,伤者抱着头在地打滚哀嚎,惨不忍闻。
骑兵的将领没有回头看,而是盯着前面不远的神射营露出了狰狞的笑。
只要能全歼这支手执古怪兵器的军队,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杀光他们——!”叛军将领双眼充血,举刀嘶声吼道。
这时忽然一阵战鼓擂响,孙九石飞快挥动令旗,神射营将士纷纷后撤,与此同时,一支万人骑兵从神射营后方的山林中绕出,朝正前方的叛军冲杀而去。
“你们杀不了!”马燧手执长戟,一马当先冲向敌阵。
身后的战鼓声节奏越来越急促,一万安西军骑兵发出震天的喊杀,穿过神射营将士阵列,朝叛军骑兵冲去。
叛军将领大惊,此时己方骑兵冲锋已止,气势已滞,而且这条冲锋的路付出了一半的伤亡代价,好不容易杀到神射营面前,没想到安西军竟然还有后手,他们的后面埋伏了一支万人骑兵。
此时撤退已来不及,而且一旦撤退,很容易造成全军的迅速溃败。
“拼了!”叛军将领一勒马缰,迎头而,恰好与冲到面前的马燧脸对脸,二人眼中皆是一片疯狂的杀意,两支长戟出手,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巨响。
“给我……死!”马燧双手被震得发麻,却也激出了狠劲,赤红着双眼,长戟在半空中划了个半圆,狠狠朝叛军将领头顶劈落。
叛军将领吓得心神俱裂,下意识地偏头一让,马燧手中的长戟呼啸着从他耳边而过,但长戟并未落空,叛军将领避过了凌厉的一招,但他身下的战马却没避过,长戟狠狠劈在战马的脖颈,战马一声悲鸣,软软倒地,脖颈处已被马燧的长戟斩断了一半,鲜血喷溅而出。
与此同时,安西军一万骑兵已将叛军五千骑兵全部冲乱打散,一轮冲锋后,五千叛军又倒下了一千多,然后安西军将士非常默契地将剩下的数千叛军分割包围,将他们包裹在一个个的小包围圈里,从四面八方对叛军实行歼灭。
眼见这支叛军骑兵已无回天之力,躲在山林后的神射营将士在孙九石的命令下起身。
“神射营,推进——!”
神射营将士绕过正在鏖战的双方骑兵,然后在战场的后方迅速列阵,整齐地向叛军中军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