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已不是难民命案那么简单,管好你们的嘴。”
不良帅恭敬地告退。
顾青瞥向一旁瘫坐着的冯羽,默默地将契书递给他。
冯羽翻看了几页后,脸色毫无变化地递还给顾青。
“顾阿兄毕生之志,首先便是土地,今日既然有人将刀柄送门了,不如索性先拿永王开刀吧。”
顾青嗯了一声,道:“权贵们的奢靡日子过得太久,天下百姓又太苦,也该变一变了。”
冯羽道:“我等舍生忘死,几番经历生死,若最后换来的只是权贵们的莺歌漫舞,我们的付出未免太不值,世道未免太不公了。顾阿兄,我觉得此案可以再大一点,先从难民被杀一案入手,慢慢在朝堂发酵,最后将难民命案牵扯到永王身,甚至可以多牵扯几桩命案进来……”
顾青含笑注视他,道:“然后呢?”
冯羽微微一笑,知道顾青心存考究的意思,于是大方地道:“事情全抖落出来,然后在朝野间制造声势,当声势甚大之时,天子亦无法庇护永王,至少会将他贬为庶民,最后我们再提收回土地的事……”
顾青摇头:“命案就是命案,土地的事绝口不能提。”
冯羽一愣:“为何?”
顾青叹道:“你知道大唐的权贵和地主有多少吗?你可知道这些人的命根子就是土地,我们拿永王开刀,明眼人能看出我们针对的是永王名下的土地,但此事只能心照不宣,不可公之于众,一旦将土地的事拿到台面说,便等于跟全天下的地主撕破脸了,包括目前暂时支持我们的世家。”
冯羽泄气地道:“难道说,土地的事永远不能公然说出来吗?”
“能,但不是现在,待江山鼎定,大势已成,天下再无敌人能阻挡我时,土地的事便可拿到台面说了。”
冯羽目光充满了期待:“这一天何时能到来?”
顾青悠悠道:“或许很近,短短数月可见结果,或许很远,终其一生亦无法完美解决,我们是行走在刀尖的人,支撑我们行走的动力,只有当年立下的志向,有时候绝境里看不到希望时,难免连志向都觉得虚无缥缈起来,好想干脆放弃算了……”
冯羽语气坚定地道:“顾阿兄,你的身后还有无数支持你的人,愿意为你舍生忘死的人,你并不孤单,所以,你的志向绝对不能动摇。”
顾青提起精神,笑道:“是,志向绝不能动摇,否则我们曾经付出的一切都没了意义。”
顿了顿,顾青道:“明日你去一趟李姨娘府,李姨娘的手下有一张颇为神秘的情报收集网,她对你比较满意,曾说过要将它传给你,算是李剑九的嫁妆,你明日就将情报网接手过来,接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关中河南,打探永王名下的农庄还干过多少天怒人怨的事。”
冯羽用力点头:“好。”
…………
一桩莫须有的命案,在顾青的操作下,渐渐变成了惊天大案。
刘管事失踪,王府里搜出了要命的铁证,永王辩无可辩,入宫面见天子后,却被天子一通训斥然后赶了出来。
与此同时,王府搜到铁证的事也渐渐传了出去,朝野一片骂声。
任由永王无数次辩解此案与王府无关,是王府刘管事的私人恩怨,无奈刘管事失踪一事被普遍认为是永王包庇罪犯。
你手下的人犯了命案,说一句“私人恩怨”就算解释了?天下哪有如此不负责任的脱罪借口。
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们坐不住了。
这桩命案与朝堂阵营站队无关,御史里终究还是有许多性格刚正的臣子,他们只对事,不对人。
于是无数参劾永王的奏疏飞入太极宫,找不到真凶没关系,找真凶身后的主人也一样,手下犯了事,主人难道没责任?
数天之内,永王被御史们参得灰头土脸,最后干脆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任由朝堂民间对他大骂不休,他也只当没听到。
第三天夜晚,永王终于熬不住了,派出一位幕宾深夜出府,来到顾青的王府前,求见顾郡王。
幕宾不是空手来的,他还拿着一叠厚厚的地契文书。
永王终究不傻,命案闹到今日,他已渐渐咂摸出味道了,所谓命案只是幌子,这桩案子背后分明有顾青和安西军的影子若隐若现。
而顾青为何无端端地针对他?当然是为了土地。
次献俘之后,永王自认很识趣地归还了名下一半的土地,对永王来说,这手笔已经很大方了。可是顾青显然不这么认为,只归还一半的土地还远远不够,吃进嘴里的必须全吐出来。
于是永王莫名其妙被牵扯进一桩命案里,仔细想想前因后果,永王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派出幕宾深夜登门,毕恭毕敬送地契文书,永王名下所有土地,除了天子赏赐的食邑之外,其余的土地全部奉还。
幕宾进了顾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