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街了吗?”
“当然。”
张怀锦忽然脸色一垮,可怜兮兮地拽着他的袖子左右摇晃:“暂时不要解封好不好?”
“为何?”
张怀锦神秘地一笑,道:“难得整座长安城的百姓商贾都不准出来,咱们去西市玩呀,街一个人都没有,咱们想吃什么就窜进商铺里吃,想要什么就拿,西域大胡子的羊肉摊,东街口的首饰店,顺德楼的葡萄酿……”
顾青也作欣喜状笑道:“好啊好啊,不说不觉得,原来封城这么好玩,不仅好玩还免费……”
张怀锦见顾青居然支持她这些无法无天的建议,不由愈发惊喜,急忙补充道:“还有还有,西市东街尽头那家卖银酒壶的西域商人开的商铺,咱们一把火烧了它!”
“好啊好啊……嗯?慢着!”顾青回过神,不解地道:“白吃白拿也就罢了,为何放火烧别人的商铺?”
张怀锦气道:“次我与阿姐逛西市,那西域猢狲好不知礼,我看中一只银酒壶正好用来装顺德楼的葡萄酿,砍了半天价没谈拢,那猢狲骂我和阿姐是穷鬼,气得我当场就准备叫亲卫烧了他的商铺,阿姐后来拦住了我,说咱们是顾阿兄的家眷,在外面不可跋扈,让人指摘顾阿兄的不是,我这才放过了他……”
顾青笑着迅速看了张怀玉一眼。
张怀锦摇晃着顾青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道:“顾阿兄,我和阿姐可委屈了,你帮我出气好不好?咱们放火烧了他的商铺……”
顾青毫不犹豫地道:“烧!必须烧!敢得罪我的三十六弟,必须烧它个干干净净,回头就让亲卫去放火,你亲自点火,好教满城百姓商贾看看张二小姐的威风。”
张怀锦大喜:“真的吗?真的吗?我这就进屋换衣裳,换一身威风八面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衣裳,咱们烧它个干干净净!”
说完张怀锦掉头就跑,生怕顾青反悔似的。
顾青敛起笑容,指了指张怀锦的背影,对张怀玉道:“白吃白拿还放火,这位小同志的思想很危险呐,你跟过去,把她关家里,禁足十日再说。”
张怀玉白了他一眼,道:“人前笑脸,背后捅刀,你这夫君当真是翻脸无情。”
顾青笑道:“小姨子长大了,也该接受一下社会的毒打了,我这都是为了她好。”
张怀玉哼了一声,还是听话地追着张怀锦的背影进门了。
皇甫思思最勾人,身为妾室她很懂得分寸,直到张家姐妹与顾青说完话她才慢慢走过来,也不言语,只拿眼神勾他,一记媚眼飘来,便胜却人间无数。
顾青秒懂,也回以一记约战三百回合的眼神。
皇甫思思噗嗤一笑,转身飞快进了府门。
三位妻妾都离开,顾青才收敛起笑容,静静地注视王府侧门内一道纤细瘦弱的身影。
瘦弱的身影慢慢朝他走来,本是金枝玉叶尊贵无比的公主,如今却活得战战兢兢担惊受怕,连步履都丝毫不见当年的傲娇自信了。
顾青咂了咂嘴,他忽然很怀念当初那个鼻孔朝天的傲娇小公主,尽管偶尔觉得那副样子有点讨厌,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比较可爱,总比现在这副卑微可怜的样子强百倍。
万春走到顾青面前,垂头轻声道:“你……”
话刚起头,顾青立马道:“我未伤你父皇和皇兄分毫,也没有将他们从皇位推下去,睫儿,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
万春惊喜地抬眸看着他,接着眼眶很快蓄满了泪水,神情却充满了解脱和释然,最后终于承受不住长久的心理压力,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多,多谢……你,我实在不知……”万春边哭边断断续续地道。
顾青叹道:“你不必谢我,虽然我未伤他们,但我已将他们的权力全削夺了,从此以后他们只是深居禁宫的天子和太皇,可纵情声色歌舞和美酒,但对国事朝政再也不能插手了,这件事别无商量,就算你求情也没用。”
万春点头,又摇头,泣道:“够了,我已满足,别无所求,只要他们能平平安安活到老便足够了。”
顾青笑了笑,道:“只要他们能安分,便一定能平安,我知你的为难和苦楚,也在尽最大的努力帮你分担和解决,如今的局面,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好了,毕竟生在帝王家,有些事是很难尽善尽美的……”
万春点头泣道:“我明白,都明白的,放心,如今我已心结尽解,再无所忧,再无所求。”
抬袖使劲擦了擦眼泪,万春努力朝他露出一抹笑靥,默然无声地朝他蹲行一礼,轻声道:“多谢……多谢夫君为我担待,从今以后我便安心做我的顾家妇,该为娘家做的事,我也尽力了。”
顾青失笑道:“不要搞得跟娘家恩断义绝似的,我虽禁足你父皇和皇兄,但并未禁足你,闲暇之时你不妨入宫看看他们,与他们多聊聊,开解一下他们的心结。”
万春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