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本是在山坡顶安排了哨兵的,十一哥的队伍只要一出现,那哨兵就该示警才对。只是,直到老牛听到队伍整齐的脚步声,那哨兵却仍是呆傻一般望着牛家村的方向,竟是没有任何反应。
眼看着十一哥的队伍都快撞到哨兵的眼皮子了,那哨兵才猛地醒悟过来,连忙向牛皋摇起了手中的小旗子。之所以迟了这么久,是因为哨兵已经看傻了。
整齐到没有天理的一支队伍,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那哨兵没有想到,自己这两百人竟是与十一哥带走的一百人,出现了如此大的差异。
“立……定!”
牛小沫的声音稚嫩中带着威严,城里出来的队伍“轰”地站定下来。
“向左……转,向右看齐,向前看!”
田十一点了点头,对牛小沫的表现十分满意。
牛小沫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只有田十一知道。白日里小沫带着士卒训练,晚则是一个人在房间里不停练习着各种动作,每晚只晚不足两个时辰。若不是十一哥下了严令,小沫怕是会睡得更少。
小沫的口令干脆利落、清脆悦耳,队伍里整齐的镖师袍服再配严肃的士卒,动作迅速有力、整齐划一,看得老牛脑子里“轰轰”作响。
牛皋此时终于明白,田狗儿为啥总往城里跑,又为啥总说自己训练的方法不对。
训练方法此时看不出来,但士卒的表现却已经显露无疑。
牛皋身后的两百人看着昔日的兄弟们,眼中同样涌现出震惊的神色,再加那一身帅气的衣袍,神气到令人嫉妒。
苍蝇般“嗡嗡”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牛皋身后的士卒在交头接耳。
老牛脸本就挂不住,听了声音心中更加恼火,回头大吼道:“都给老子闭嘴。”
“嗡嗡”声并没有消失,牛小沫却不干了。
用非常标准的动作向前迈了一步,牛小沫对他老子说道:“爹,你的口令不对。”
说罢,小沫冲着两百士卒大声下令道:“立……正!”
近半士卒立即站好,却仍有许多人在说话。
牛小沫将脸一沉,大声说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总教官。凡不能令行禁止者,第一次禁闭三个时辰,第二次禁闭十二个时辰,第三次逐出天赐军。”
禁闭很可怕,但是却没有被逐出天赐军可怕。
每个人都知道逐出天赐军的后果,那意味着不能穿那身神气的袍服,意味着不能隔几天就吃一顿肉,意味着太湖的家人领粮食时和普通寨民一样多,而且不再受到任何优待。
窃窃私语的声音终于止住了。
牛皋看着十一哥带回来的队伍,脸一阵红一阵白。那些人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站在原地不仅一个乱动的都没有,甚至连眼珠都没有偏移过。
再反观自己身后这两百人,有的胳膊竟然还系着杂草,因为仍是分不清左右。
老牛心中开始自责,不要说自己身后的两百人,这一切甚至连自己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脸继续带兵。
田十一已经发现牛皋似是神情不对,便让牛小沫先将衣服发下去,随即将老牛叫到一边。
问过后才知道,牛皋之所以派人去江对面,是为了木料。
盖房子需要木料,盖工坊也需要,更何况十一哥还要研制名叫“偏厢车”的马车。如果都从城里买木料的话,一来价钱太贵,二来运输麻烦不说,还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江对面的林子很大,反正派过去的人走了一天都没找到边界。都是水贼,趁夜里没有行船的时候把选好的木料弄回来还是不难的。
听了这话,田十一才放心下来,他很担心对面住着什么人,暴露乱石坡这块“天赐”之地的存在。推荐阅读sm..s..
隔了两座山丘已经修好了几个窑窖,名义是烧石灰和烧砖,实际是为了研制烧玻璃。沙子不太合格,老牛正在寻找合适的沙子。烧玻璃绝不可能是一蹶而就的事情,怕是要好长时间以后才能见到成果。
肥皂工坊和偏厢车工坊已经建好了,房子很简单,只是三乡会的工匠还没有过来,而且材料有点贵,十一哥手头有些紧。
至于火药工坊,田十一是不放心在这里的,他决定放在别院的后院偏僻处。因为目前没必要大量制造火药,造出来也不易存放,受潮了就什么用都没有了,只要少准备些做不时之需就可以。
随意走了一圈,田十一觉得乱石坡还是太小了。
如果能去昌国那边的海岛是最理想的,因为可以建成永久性的根基所在,就算方腊造反、金军南下也不会有后顾之忧了。只是先得有海船,而且海船小了还不行。若去海岛的话,眼下的士卒还是太少,忠心也不够,匠人最是软肋,自己需要做的事情真的好多啊。
更何况,偏厢车要有火枪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海船只有配大炮才能保证战斗力。这一切眼下都是没谱的事,就连合格的炼铁工坊都没有,也只能一步步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