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本是跪在院子里的,听了房中的声音心中好奇,便跪爬到房门之外,露出一张沾了白灰的脸向房内偷看起来。
十一哥看了不学好的杨再兴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喊着让他进来。
杨再兴装出一副老实的样子起身走进房来,叽里咕噜偷看扈成与扈三娘的八卦眼睛却彻底出卖了他。
田十一看着杨再兴一阵无奈,深深体会到家有熊孩子的不容易来。
熊孩子自有熊孩子的用法,十一哥下令让杨再兴想办法哄好他三娘姐姐,若是哄不好就把他送回双屿岛去,让云娘决定如何处罚他。
有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也不知是为啥,熊孩子一边立志要娶云娘为妻,一边又怕云娘怕得要死,这种奇怪的心理还真不是普通人所能理解的。
听了十一哥的威胁,杨再兴连忙哄着三娘姐姐出去,说是要带她去看西军的战俘,还说战俘里兴许有女扮男装的,很可能是三娘姐姐的嫂嫂。
杨再兴一番胡说八道,把田十一与扈成说得愣眉愣眼的,王进却知道,熊孩子已经彻底被十一哥给带坏了。
扈三娘半信半疑跟着杨再兴去查看俘虏,田十一终于有时间坐下来重新打量起扈成来。
都说男人想要成熟起来就要经历一次失恋,扈成没经历过失恋,便却经历过被灭门。灭门之痛与失恋那种小事比起来不对,根本就不能放一起比。
人生简历丰富的扈成并没有太过惊慌,而是不卑不亢地向田盟主见了礼,就坡下驴说自己是宣抚使童大人派来的使者,此来是为了招安天赐军的。
田十一笑看着扈成,略带戏谑地说道:“我本朝廷命官,何来招安?”
扈成惊骇地看着田十一,不知这位田盟主为何会说出“我本朝廷命官”这种话来。
田十一随手将定陶知县的官印扔在桌子上,仍是笑看着扈成。自定陶县南归之时,田十一随手拿了知县大老爷的官印,本想留着做个纪念的,没想到后来却得知自己真的被封了定陶知县一职,如今这官县拿出来,也算是实至名归了。
看了官印,扈成觉得一定是全世界都在和他开玩笑。定陶县扈成是知道的,本就距离梁山不远,可定陶知县为啥会带兵出现在歙州啊。
压下心中的震惊,扈成反问田大人既是朝廷命官,为何又要与西军为敌。
田十一却反问扈成,是否知道“道德经”是何人所著。扈成是读过书的,当然知道那是老子写的。结果田十一又问扈成,是否知道老子为何要写道德经。
眼见扈成摇头,田十一接着说道:“因为老子愿意。”开心
一句“老子愿意”,让扈成瞠目结舌,没想到这位田大人兼任田盟主,会拐着弯地骂他。
此时扈成终于明白妹妹扈三娘说的那句“十一哥很特别”,到底是怎么个特别法了。这是特别吗?特别这个词是可以这样解释的吗?
虽然心中有些恼火,但扈成却仍旧要陪着小心。一来小命就在人家一念之间,二来地位差距太大,扈成只能将孙子这个角色扮演到底。同时,扈成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孙子”可是写过三十六计的,论地位比“老子”也低不了多少。
扈成大着胆子反问田大人,既是朝廷命官,自然应该听从宣抚使童贯大人的调遣。田十一只说了一句“我领的是皇命”,再度把扈成噎了个半死。
陷入眼下这种境地,扈成知道自己必须有用,若是半点价值都没有,那就真要任人宰割了。所以扈成开始了苦口婆心,摆出一副为田大人着想的架势,言说童大人为人谦和且身居高位,田大人理应多与童大人多多往来,将来在朝堂上也好有个助力。
扈成本想将他的人生理论好好阐述一番,期盼能说动田十一倒向童贯。万万没想到,田十一又说了一句“身居高位能高得过皇帝?”再度把扈成噎得喘不上气来。
此时田十一已经没了戏弄扈成的兴趣。田十一已经看出来了,这扈成与宋江根本就是一路货色,为了能穿上一身官皮,让他把扈三娘卖了都不会眨下眼睛。
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锦盒,田十一将锦盒砸进扈成的怀里,让扈成立即滚回到黟县去,将锦拿交给童贯。
扈成心中奇怪,小心的将锦盒打开一条缝,随即惊恐的发现,锦盒里装着的竟然是圣旨。
田十一手里竟然有圣旨,这让扈成连惊连悔差点当场流下眼泪来。自己图的不就是能升官发财吗,如今看来这位田大人似乎比童贯更加得皇帝信任啊,自己咋就拜错了菩萨呢?
将锦盒放到一边,扈成跪地给田大人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恭恭敬敬捧着锦盒,又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
躲在远处偷偷看着扈成的扈三娘心中一阵绞痛,这还是那个最让自己佩服的哥哥吗?
仍就一身白灰的杨再兴将扈成领了出去,王进轻轻拍了拍扈三娘的肩膀,温声安慰起娘子来。扈三娘猛地扑到相公怀里,大声哭了出来。从这一刻起,扈三娘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