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有些焦急,但田十一却心知肚明,自己的计划到底有多难施行,也只好一步一个脚印地筹备着。
为了计划的达成,天赐军将会经历一场面对金军举国之力的反扑,而且将会是一场持久的战争。若是因为准备得不充分而前功尽弃,田十一绝对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面对那些必定在此战中阵亡的天赐军战士们。
工作之余总是要散散心的,对于田十一来说,像赵佶一样微服私访流浪在舟山的大街上,实在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那种感觉不同于赵佶,因为那是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天赐盟因田十一而生,舟山因田十一而兴,作为妥妥的“权一代”,田十一的成就感,自然远远高出赵佶那个混蛋皇帝。
路过英灵塔,田十一庄重施礼三次。话说跪赵佶那两次还没让其还回来呢,但为阵亡的战士施礼,十一哥却是真心诚意的。
田十一前脚刚刚离了英灵塔,却有一对父女来到塔前。
那满头花白头发的老者目露憎恶之光,似是想要将这英灵塔用眼睛瞪塌掉才解恨。因为在这老者的眼中,田十一是反王,天赐军自然就是反贼。
那包了花头巾的女儿搀扶着老父亲,低声说了句什么,花白头发的老者立即收敛起眼中的憎恶神色,在女儿的搀扶下,低着头走了开去。
父女两个一直走到舟山招待所的门前,远远望着新城区的方向心惊不已。
花白头发老者在大宋朝当了半辈子官了,行走的向来是坑坑洼洼的道路,何曾见过如此平整的大道。就算汴梁皇城之外的御街,宽虽宽了些,但却绝无此等平整。
抬起拐杖“咚咚”敲了两下地面,老者奇怪说道:“公主,这铺地的石砖为何连个接缝都没有,总不会是一整块的大石吧?一眼都望不到头,这得是多大的石头啊?”
假公主身份仍未被曾纡拆穿的王绿腰也很奇怪,用力跺了跺脚,对这地面也是云里雾里一般看不懂。
混凝土这种东西,远远不是曾纡和王绿腰这种大宋人所能理解的。不要说他们两个,就算此时的天赐盟中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也是搞不清楚,混凝土到底是个什么东东。
曾纡觉得自己是保护着嘉国公主来的舟山,目的自然是杀死田十一。只不过他一个半大的老头子,公主一个女流,两个人想杀田十一是万万做不到的。曾纡想了一路,至今也没想出个可行的法子来。
没有法子就要找法子,所以曾纡依旧扮成老头,王绿腰依旧假扮公主,两个人便在舟山城中住了下来。很可惜两人没有遇到热心人,不知道旁边的舟山招待所就是客栈,导致二人与李清照失之交臂。
投了客栈简单洗漱一下,两人又出了客栈,打算去街上转一转,领略一下舟山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城市。更重要的是,需要打探一些有关田十一的消息。
此时的天赐盟仍就没有报纸,因为识字率虽然在稳步提高,但真正能读懂报纸的人却少之又少。
风气这东西是需要引导的,用更加贴切的词来说,那叫做舆论导向。说书人便是田十一选中的宣传员,所以舟山城中许许多多地方都有说书人的存在,而且这些说书人是不向老百姓收钱的,因为十一哥给工资。
曾纡与王绿腰来到街上,果然见到各种各样的说书人。茶馆里有、街旁边有、瓦子里有,就连一些个食肆里也有,几乎相当于一个又一个舆论播放器。
想在天赐盟的地盘上说书,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每一个说书人都是经过培训并且通过考核,最后获得从业证书的。若想用对比来说明的话,他们就相当于后世的播音员,只不过因为没有媒体和媒介,所以人数比较多而已。
这样做和报纸相比似乎有些资源浪费,但却也有其优势,那就是不同的说书人可以说不同的内容。
曾纡和王绿腰一路走过,发现瓦子里的说书人正在讲盟主有多么忙,每日里做了多少大事。田狗儿将军、李宝将军、牛皋将军,他们又做了哪些事情,哪支军队在大宋的河北获得了怎样的胜利。
食肆里的说书人却又不同,说的是大宋、高丽、倭国、李朝、西夏、金国甚至西域,都发生了什么什么样的灾害,又遭受了哪些兵祸,百姓们是如何的苦不堪言。
街上的说书人正在讲着,大宋的税吏如何抢走贫苦人家的最后一粒粮食,哪个府县的酷吏踢斗时有多么狠。宋国、契丹、西夏一些大官贪墨的手段、办法,贪了多少钱。在大灾之年,又是如何抬高米价,为了逼有土地的殷实人家把地卖给他们,最后获得了多少多少地,赚了多少多少钱,饿死了多少多少人。
天赐盟之民听了这些,自然会心情沉重。
等来到茶楼,却发现说的都是舟山之事。谁家娶媳妇了,给了多少彩礼,陪嫁又是多少。谁家生了个大胖小子,谁家的二小子考上了军校。正所谓人比人气死人,听书的茶客们立即满满的幸福感,
来到一座小广场上,却正有一群学生模样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