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伪齐军在五马山十里之外设下一个营盘,其内驻扎了一万伪齐军,想必动了攻打五马山的心思。
天赐军喜动不喜静,面对敌人可能要发起的进攻,刘光世打算当晚带兵去袭营。
三百人偷袭一万人的伪齐军营寨,听起来像个笑话,但每一名天赐军战士却都是信心满满。
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战士,是天赐军的战士。对面那一万人是什么人?那是叛贼,是临时凑在一起的流民,这种叛军队伍又怎么能和天赐军相比。
天赐军是骄傲的,这种骄傲已经渗透进每一名战士的骨子里。
小到一个班级、一个团体、一个组织,大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物种,精神是至关重要的。没有独立的精神体系,便没了凝聚力与战斗力。
天赐军的精神是什么呢?是不怕死还是讲纪律?都不是,天赐军的精神是田十一耗费无数心血才培养出来的,骄傲。
骄傲并不是一个褒义词,也并不一定是一支军队最好的精神系统。但凡事都要结合实际,在眼下这个时代来说,骄傲才是一支军队最重要的品质。
骄傲的战士将不畏惧任何敌人,骄傲的战士将鄙视一切异类。骄傲会带着每一名天赐军的战士,傲视所有的庞然大国,进而产生一种无与伦比的向心力。
天赐军的骄傲也是一柄双刃剑,但在大宋这个时代来说,骄傲却是一支军队最契合的精神。
也正是这种骄傲,才让刘光世渐渐迷恋了这个集体。
对于骄傲,刘光世与生俱来,但那却是他的出身带给他的,以前的他常常沉醉于此。
自从在军校之中受过诸多精神洗礼之后,刘光世这才明白,世还有一种比出身更令人骄傲的东西,那就是一个群体一个集体共同的骄傲,志同道合的骄傲。
刘光世最终选择留在天赐军,正是因为骄傲,却不完全是因为骄傲。更多的,是害怕失去那份骄傲。
回到西军固然可以因为出身而骄傲,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因为身处一个集体的自卑感。如此一来,一直对骄傲的感觉如痴如醉的刘衙内,终于选择成为一名真正的天赐军,也就理所当然了。
骄傲的刘光世要带着三百骄傲的天赐军,去偷袭一万伪齐军的营寨,李清照见了却一点也不担忧,反到带了一坛子酒笑盈盈来为战士们壮行。
天赐军的纪律最是严明,出战前以酒壮行这种流行于大宋时代的普通做法,却是被天赐军所禁止的。
笑吟吟的李清照第一次见到了刘光世的冷脸,一时间心理有些接受不了,随即有些恼火。
妇人嘛,无论多大年纪的女人,都会有小孩子感性的一面。
感性的李清照毕竟不是普通的妇人,心中不快也没有显露出来,而是以汉家礼为三百天赐军战士壮行。本还想随口吟诗一首的,但刘光世却没给她机会,直接下达了出击的军令。
出发是傍晚,到了山下天色便已经全黑了。
树林并不如何茂密,天赐军行动迅速而整齐。突然,前方似有人影闪动,三百天赐军立即随着口令结成严整的防御型阵型。
并不是天赐军喜欢防守,实在是前面人太多了,密密麻麻根本就数不清楚。
此时小树林另一面的术列速也下令结阵,只是那速度却慢得像牛车。而且因为天太黑,最后也没能摆出一个像样的军阵出来。
刘光世看得很清楚,前面不仅仅是伪齐的叛军,其间还有数百金军。这种情况下打一场遭遇战是不明智的,虽然不一定会败,但一定会有死伤。
天赐军在田十一的影响下,打仗向来喜欢玩赖,只要不是必须,一般不会选择硬拼。
刘光世看清了眼前的形势,果断下令缓缓后退。
无独有偶,伪齐国副元帅术列速也觉得不能和天赐军硬拼。手下除了三百金军之外,那些个伪齐军连军阵都摆不好,若是打起来全得靠着手下亲亲的金军士卒去拼命。
双方都在树林中缓缓后退着,转眼便看不到彼此,场面极度尴尬。
偷袭之事成了笑话,带着新编第三营回到五马山的刘光世有些恼火。偏偏李清照却发扬起拉拉队的精神来,竟是以一首庆功诗欢迎天赐军回到五马山。
等到李清照发觉天赐军战士身似乎没有战斗痕迹时,五马山再度陷入尴尬之中。
第二天午哨兵回报,说是五马山不远处的伪齐军后退了十里。
刘光世心中奇怪,下令让侦查哨再去打探。
当晚,天赐军再次出动偷袭,结果与伪齐军再一次在小树林相遇。尴尬的情形再一次出现了,天赐军与伪齐军各自骂娘,各自退兵回营。
第三天刘光世又得到消息,这一次伪齐军直接撤回了真定城中,原因是宗泽率领的五万大宋官军与五万西军,终于缓缓向真定城而来。
没到中午,曾经来过五马山的那名裨将又来了一次,口头传达到宗泽宗大帅的将令,命令天赐军新编第三营立即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