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连续下雨,天气潮湿得很,卫生角更是一天到晚湿漉漉的。
早操结束,汪雨欣拿了垃圾去扔,结果人才刚跨进卫生角,就尖叫这跑了出来。
“怎么啦?怎么啦?”同学们一听到这凄厉的尖叫,一窝蜂地涌了上来,将汪雨欣团团围在中间。
汪雨欣小脸煞白,指着卫生角哆哆嗦嗦地说:“蜈蚣,一条大蜈蚣。”
“有蜈蚣,太可怕了!”萧筱捂住嘴巴,一脸惊惧。
“在哪里,在哪里?”张余一脸好奇地挤进人群。
叶当摆了个武松打虎的造型,跳将出来:“来,让我来为民除害!”
“去去去,少逞能。”我拉开张余和叶当,问汪雨欣,“你确定是一条蜈蚣?”
汪雨欣不住地点头,拍着胸口说:“真是蜈蚣,好可怕,好可怕!”
“会不会看错了,是树管虫也不一定。”我有些半信半疑,最近天气反常,潮湿得很,蜈蚣这类的虫子出没也有可能,但是毕竟在四楼,这蜈蚣不至于爬那么高吧?再者,小孩子可能对蜈蚣没那么熟悉,看错也是可能的,没准是一种黑色一节一节的树管虫。
汪雨欣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我没看错,是蜈蚣,那么长,还有好多条细长腿呢!”她一边说,一边还不住地比划。
“哇,那么大!”李怡恬和金羽琳两小妞双手拽在一起,紧张地叫起来。
“被蜈蚣咬一口可不得了,上次我听徐老师说过,她弟弟在香港看到一个被蜈蚣咬的女孩子,错过了医治,最后中毒死了!”卓妍的话让女孩子们惊叫连连,男孩子有些面色都变了,叶当和张余也稍稍往后退了半步。
我也暗暗担忧,这蜈蚣,若是真在卫生角出没,万一小朋友放学时,打扫卫生拿扫把拖把,或者课间扔个垃圾,被咬了怎么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呢!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把它找到,然后打死,方能除了心头大患。
不过毕竟是蜈蚣,我从小也听做农民的父母念叨,这毒物还是挺厉害的,不可小觑。因此,我这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呢!
但是为了孩子们的安全,我只能铤而走险,将这可怕的蜈蚣除之而后快!
于是,我跟小朋友说:“等下我把这条蜈蚣赶出来,你们记得要让开,如果蜈蚣爬过来了,你们可以爬倒在椅子上去,要记住,谁也不许帮忙。”
沈熙扬有些不安地看着我说:“谢老师,你一个人行吗?”
我心中一暖,看了他一眼说:“嗯,没事的,你们放心。”我虽然说得笃定,心里其实还是虚的。
余子浩也站了出来:“要不我们几个男生帮忙吧!”金一航点点头,表示赞同。
“不行,你们不能参与,要是咬到了,就麻烦了。”我断然拒绝,有危险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孩子们去干。
“那你要是被咬了,怎么办?”卓妍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隐隐透着不安。
我哈哈一笑:“我是大人,我心里有数。”
于是,我大义凛然地走进卫生角,轻轻地拿起一把扫把,揭开,扫帚地下空空如也。我将扫把在地面上重重拍了拍,扫把上掉下一些灰尘,并无其他。我又继续拿每一把扫把如此抖搂一番,等我拿到第四把扫把的时候,一个红黑相间的东西飞快地蹿了出来。
果然是条大蜈蚣,那密集的长腿像两排刷子,爬行的时候扭成S形,像一部微型坦克。
“快让开!”我对着教室里张望着的同学们大喝一声。
尖叫声顿时响成一片。刚刚还在翘首相看的男孩女孩们四处跑开,有几个胆小的站到了椅子上。
我左右开弓,对着蜈蚣猛拍,然而这蜈蚣甚是灵活,一路向教室爬去。我的扫把几次拍到它却都未能击中要害,它还是极其灵活地穿梭着。
“快,何木兰,到你脚下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何木兰哇啦哇啦大叫,这孩子二年级转学到我们班,从没有大声说过话,今儿个总算听到她的高分贝了。
我一边追打蜈蚣,一边说:“快,何木兰,站到椅子上!”何木兰手忙脚乱地往椅子上爬,那条大蜈蚣倒也没靠近何木兰,只是姿态妖娆地从何木兰站着的椅子下钻过。
“赵晋成,让开。”赵晋成听到我的喊叫,连忙跑开。
大蜈蚣朝着门口飞快地逃逸。我的扫把接二连三地拍打着地面,终于,打中了这可恶的毒虫。
这条毒虫明显地身形一滞,但只停留了数秒,又继续往前滑动。
不能让它逃走了,我壮着胆子又狠狠地对准蜈蚣乱打一气。大概是之前那一拍受了重击,蜈蚣的动作比之前笨拙了不少,我连续几下的补刀果然奏效,它渐渐不爬了。身体断成了两节,翻动着,挣扎着,两排细长的脚还在微微颤动。
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散开的小朋友也回转过来,远远地围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