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假扮道士根本没有任何道行,拿着火云令也只会以单薄灵气催动,见了那穿着破旧道袍的道士便立时败下阵来。二人跪倒在地,年长的那人见到道士腰间的腰牌,正面以篆体刻着不知二字,而反面刻着一个贰字,便明白确实惹了不该惹的人。赶忙磕头道:“恕小人有眼无珠,不知观正宗驾到还敢班门弄斧。”磕了三个响头掷地有声。二道长拿起火云令敲了敲他们二人便说:“你既知我是不知观亲传,那你就说说这火云令是从何得来。”那年幼一人抬起头来“这令牌是一外族巫师给我们的,他只教了我们几句简单的催动法诀。”二道长冷冷一笑,“巫师?旁门左道。给他当真就是块木牌。”二人见此连忙奉承“是是是,道长说的是。”
灼华抱着花心缓缓走来,虽然没有二道长的天罡雷步,但他每踏出一步亦重若千钧,杀意在他身侧不断散开,哭红的眼眶也难以掩饰眼神里的凌厉。二道长见此情状心中感慨万千,便说:“这二人交由你处置吧。”说着退到了一边且看他如何处理。
他缓步上前,见那二人跪着颤抖不止,但他却一点也不准备心软。他提气于心肺之中,张口问道:“何故害她!”二道长站在一旁愣愣出神,这声音不大不小不高不低,却有着如梵音一般的威慑力,令人臣服。“我们奉外族巫师之命,特来破阵。”那二人牙关不停颤抖。“抬起头来!”灼华厉声道,这二人早被灼华和二道长吓破了胆,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只见灼华眼神里的悲伤和愤怒满溢。“我若没看错,你们是中原人,为何替那巫师办事!”年长那人见此情状早知没有生还的道理便哈哈大笑道:“中原人?外族?又有什么分别!你们这些妖怪道士,有着一身法力能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我们呢?玄都被破,天下大乱,我们既不会武也不会法,走到哪里都是任人宰割。你们锦衣玉食,你们知这动荡之日粮食的珍贵吗!呵,好不容易逃到北边,又被抓作俘虏,每天经受鞭打拷问,老子怎知那劳什子李正元是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每天在牢房里抢一个馒头的日子你们知道吗!我没死过,也不曾下过地狱,但我看这人间!才是真正的地狱!恶鬼遍地啊!恶鬼遍地啊!哈哈哈哈哈哈。”
灼华表情冷峻,“就因为这点事?你们就不顾一切去害人?”他抬起手就给了那两人两个耳光,“我在镇妖塔数百年,那才是真正的恶鬼遍地,里面妖怪每日因为塔中咒法互相厮杀,片刻不休。里面没有朋友,也没人与你说话,你甚至不敢合眼,因为一合眼就再也睁不开了。”说道这里灼华顿了顿看向二道长“那天,我看到塔门被破,不顾一切循着光冲了出来,怎知人世却也一片纷乱。我想随便找个地方修炼继续杀戮,却遇见了她。”
“她没有因为妖怪的身份而惧怕我,也没有因为目睹遍地尸骸的惨状而迷失。她家破人亡一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感觉你们又懂吗!”灼华厉声大喝。
“她是我生命里的光,驱散了我心里的阴暗。她让我知道了人世间当真有真情在。”灼华看了看花心又看向那二人。“因为世间遍地是恶鬼,就只能化身恶鬼了吗?真正勇敢的人是亲身经历黑暗而心向光明的人,是化身光芒拯救世间的人!而不是像你们这种,因为欲望而强夺人命,因为物质而扭曲内心!”只听“内心”二字刚落,两人心口被木刺横穿,地上鲜血满布,其状竟似朵朵桃花。
说完他又朝镇民们走去,镇民见着这灼华的这两手法术,一个个跪在地上颤栗不止。只听灼华再度用那梵音似的声音说:“何故害她!”一时间竟无人敢应答。一会儿张夫人站了起来说道“是我,我嫉妒她。”叹了口气又说“早年夫君在外连年征战,我独守空房,好不容易解甲归田有了鸢儿,又因玄都大破流离失所到了此处。人生一波三折,崎岖难平。”顿了顿又说:“你们来到这儿,我一见她便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身边有你。凭什么同是家破人亡,你们能这样浓情蜜意无忧无虑!我嫉妒这天道不公,让我生在这样的世家嫁给了这样的夫君。所以我见那二人来此似是另有目的也未阻止。见他们要害的人是花心,我的内心更是欣喜!”她拍了拍心口笑容逐渐狰狞。“我们可曾薄待于你?”灼华怔怔地问道,他不曾想有人能因嫉妒干出这样的事来。张夫人狰狞一笑又说:“薄待?你们的存在就时刻刺痛我的内心!你们知道我独守空房的孤苦吗!我也要让你们尝尝失去挚爱的痛苦!”
此时鸢儿从房里跑出来,抓着张夫人的衣角就说:“娘亲,花心姐姐怎么躺着了,是睡着了吗?”张夫人心头咯噔一下似乎少了什么。灼华不忍伤了孩子的心便说:“是啊,花心姐姐睡着了。”鸢儿跑到花心身前说:“姐姐别睡了,都日上三竿了。”张夫人见了此状十分惊慌,生怕灼华对鸢儿不利。立时跪下磕头又不敢发出声音。灼华又说:“伤人之时毫无顾忌,报应轮到自己却苦苦求饶?”灼华冷冷一笑大声喝道“这便是你做人的道理吗!”
“你们呢?李夫人又和你们有什么仇怨?”他对着人群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