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日头从云端初露,客房外便响起了几声“咚咚”的敲门声。静心依旧用被子蒙着头试图躲避新一天的到来。二道长起身轻振衣冠走到门边,门外依稀见着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子身影。轻启门扉,门外女子正是昨日令人神思恍惚的慕夫人。她依旧戴着面纱点头行礼,轻声说道:“早饭已备好,请二位移步。夫君上早朝,稍后便回。”话既说完,她依旧站在门口,低额收颔,看不清脸色。
二道长见此情状问道:“夫人可是有何难事?不妨与贫道一说,或有解忧之法。”
慕夫人后退几步,便俯身跪了下来,“小女子与夫君本是俗人,不敢苛求甚多,只是夫君多年以来心病难解。只要道长肯赐药相救,小女子感恩戴德,愿日夜焚香供奉片刻不息!”
二道长只是背过手轻声笑道:“这一方破落院子里,有花有草,有木有石,好一副清贫官家的气象。只是这俗世之景的框架里,却容不得俗人啊…”说罢便盯着慕夫人定睛不转。
听到此语,她身躯不禁一抖,稍后又平复心神再度说:“道长高深莫测,俗世之物定是入不得法眼,仙家宝物小女子也不曾见得。方才话语,道长只当是耳旁轻风,吹过既失便是了…”说完整整衣冠转身便走了。
二道长回到房里,只见静心裹着棉被在床边坐着,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静心打着哈欠问道:“方才门外是谁?起的这般早,殊不知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二道长移形换影到得静心身边便是一个爆栗点在她的脑门,“叫你平日里不认真读书,这些市井之语倒是学得勤快。”
静心又是摸摸脑门“每次我一问问题,师父就环顾左右而言他!定是有什么事情又瞒着我!”她起身又背过身去,自顾地穿起衣裳戴好斗笠。
二道长坐在桌边倒了两杯茶水,“你这丫头,道法典籍不通,这方面倒是敏锐。方才是慕夫人前来拜访,邀你我入厅进餐。”
静心到桌边坐下,托腮看着师父又问:“当真只是如此?”
二道长抵不过静心连番追问,只得和盘托出:“自是不止,她早早来访,便是请我赐药。定是怕那慕大人知道了,面子上挂不住。情易请,无价宝却难求。各人有各自的缘法,怎是三言两语能作数的?”说罢又拉上静心,“还不快走?又要等到你腹中和尚鸣钟示警,再抱怨个不停吗?”二道长这话直戳她的心窝,便不再言语静静跟在师父身后。
到得厅堂之上,慕尚书正好从门外进来,虽然依旧戴着铁面,神色失落的样子却依稀可见。他走到桌边与刚来的二道长二人一同坐下,取下铁面,狰狞的面容常人见得难免不作呕。在座几位全都默不作声,慕尚书轻叹一声再度戴上了铁面。慕夫人神情复杂不知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只得低着头不做动作。慕尚书轻轻摇头,也是不发一语。不大的厅堂里坐了很多人,却如止语的和尚一般一言不发。
二道长打破沉寂,“慕大人面露难色,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慕尚书轻哼一声,一拍桌子,气不打一处来。张口便说:“今日朝堂之上,我再提新政,几位世家大族不但出言挑衅,引得满堂哄笑,更是连皇上也参与其中!非说要我揭下面具,只是我这面目如何示人……”他低头沉默片刻“近日朝中言我是妖魔之语日盛,更有佞臣借此与天子戏语竟得拔擢!”
二道长看着他说道:“大人言下之意我早已明了,这丹药也并非不可赠与,只是……”
见得转机,慕尚书赶紧追问:“只是如何?”
“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丹药你当不当得,我说了不算。”二道长沉声说道。
“要我如何?”他再次追问。
“贫道这里有一关,只要你闯得过,便把这紫金丹赠与你。”二道长抽出背后的卷轴,轻轻扭开轴杆倒出一枚金丹置于手上。
慕尚书见了便跪下,“感谢道长!”
“我还未说是什么关,你便先谢上了,我看着像是家财百万的富庶乡绅?随身之物说给就给了?”
慕尚书连忙答道:“不论是什么关,且让我闯上一闯!道长能给这个机会,已然是感恩戴德了!”
二道长微微一笑,“既然你有此决心,那便试试。”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影消失,瞬间出现在了慕尚书身后,口中轻念法诀,右手点出,指在慕尚书的后脑之上。不一会儿,二道长眉头轻皱,似是遇到了什么阻碍,手中法诀再度变换,双手齐出点在他的太阳穴上。慕尚书在桌边摇晃了几下便应声而倒。慕夫人见此情状,三步并作两步,哪还有什么大家闺秀的样子,却还是不及将他扶住。他重重倒在地上,铁面也掉落在地上摔得铿铿作响,而他却依然眉目紧锁,没有一点清醒的模样。
慕夫人将他抱在怀里,向二道长询问道:“他……他这是怎么了?他到底要过什么关?”
二道长拉着静心走出大厅,传音入密对慕夫人说:“此关说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