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萍的表演,可以说是拿捏的恰到好处,几乎没有一点破绽。
如果范建明不是早就洞察一切,恐怕还真的被周亚萍委屈满满的样子给蒙蔽过去了。
“算了,”范建明一摆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不,这事别说是你父亲,恐怕在我自己这里都过不去!”周亚萍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范建明说道:“我想好了,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得离开。我已经打算跟你父亲离婚,恐怕这也是你父亲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周亚萍现在就想从范建明的回答里,寻找自己所要的答案。
在她看来,如果范建明真的挖了一个天坑,一定会有各种办法,劝说她留在集团内。
她想转移范氏集团的资金,恐怕范建明也是这么想,而且范建明不仅要把资金转移,甚至还有可能把集团的不动产也变卖。
到那个时候,周亚萍就算是离婚,也等于是净身出户。
如果不离婚的话,那就一穷二白的守着范洪生那个糟老头子一辈子。
如果范建明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狠,而且她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加上范建明对她的人并不感兴趣,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巴不得她离婚的。
范建明并没有意识到,周亚萍已经怀疑到他的报复计划,甚至已经判断出他实施报复的套路。
不过范建明想到,周亚萍既然想到过要转移范氏集团的资金,就不会这么容易撒手,仅仅靠离婚获取一半的家产,恐怕还满足不了周亚萍膨胀的野心。
范建明觉得周亚萍这是在试探自己,他不清楚是同意好,还是不同意好。
但有一点他想到,周亚萍可是个老司机,而且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现在正两眼一眨不眨的注视自己,希望从自己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些稍纵即逝的信息。
范建明觉得,不管周亚萍试探的目的是什么,只要自己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回答,应该不会出现什么破绽。
那么什么是正常人的思维呢?
一个被父亲和后妈抛弃了多年的人,一旦有机会掌握家里的全部财产,最想要做的事情,当然是让父亲和这个后妈,有多远滚多远才好。
先不说是报复,至少可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支配这些从天而降的巨额财产。
想到这里,范建明笑道:“你跟我父亲是否离婚,应该去征求我父亲的意见。”
“那你怎么看呢?”
范建明苦笑道:“我没任何看法,如果我父亲能够忍受被绿的耻辱,我说什么也没用,如果他忍受不了,我没有必要强行留下你去恶心他。”
“说了半天,你都是在为你父亲考虑,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是希望我留在这个家里,还是跟你父亲离婚,然后拍屁股走人最好?”
“你想要我说实话吗?”
“当然。”
“以我父亲当年对我母亲的态度,以及你当年对我的态度,别说是你们离婚,我巴不得你们立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周亚萍尴尬地笑了笑,继而追问道:“那么现在呢?”
“外婆教导我,对任何人都要宽容,而且我母亲当年也有错,也不能全怪我的父亲,至于你,在我父母的问题上你没有错。而作为一个后妈,你无法接受我也是正常的。再加上我父亲中风在床,能够照顾他一辈子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你的意思是”周亚萍问道。
“我真的不希望你留下。如果你跟我父亲离婚,就算拿走一半的财产,另外一半财产也会在我父亲名下,我可以毫无约束的去使用,总比把你留在这里,凡事都要跟你商量,甚至要向你请示更强吧?”
“但是呢?”周亚萍又问了一句。
“首先是我父亲需要你,而且我现在并不在乎范氏集团一半的财产,你离不离婚对于我来说,其实真的无所谓。我只是希望你自己想清楚,一旦决定离婚,在任何场合、任何人面前,都别说是我逼的,我从来就没强迫过你跟我父亲离婚。”
虽然范建明没有明说,但傻瓜都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其实就是希望周亚萍跟父亲离婚。
对于周亚萍来说,这种暗示还不够,她希望得到范建明的正面回答。
“这么说,你在心里,其实是希望我跟你父亲离婚?”
“我的意思是说,你跟我父亲离不离婚,与我一毛钱关系没有,毕竟我母亲已经去世,我父亲又需要人照顾,但如果你能够拿一半的家产,彻底从范氏集团消失的话,我还是比较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天衣无缝,很好地诠释了范建明此时应该有的立场。
虽然话难听,从某种意义上,甚至让周亚萍有些难堪,但周亚萍却不生气。
周亚萍觉得这是范建明正常的反应和原则立场,并由此推断出,她昨天晚上是想多了,范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