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当我白辰是什么?”
他已然暴怒了,狠戾的眼神,恨极了一般瞪着她。见她没有半分想要解释的意思,他又狠狠咒骂一声,眉头紧绷,唇角也拉成了直线,他一脚将车子踹开,转身就走了。
他飞一般的走了,走得极快,头都不曾回一下,不过一会儿工夫,他就从那高高的斜坡上消失了。
宁静容莫名哽咽起来,看着他不断远去的身影,先是还能看到小小的一截,然后隐约还能看见一个小黑点,直至最后,融入了黄昏的太阳中,消失在地平线里。
她不由得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小腿,蜷缩成一团,她忽然觉得她是那样的委屈,眼泪再也无法抑制,肆意的喧嚣泛滥起来。
她就这么蹲在路边,直至天色变暗,双腿发麻,她还在那里,动都没动。
她做错了吗?她做错了什么?她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囚禁,一次一次的按照他的喜好去改变,可是他依然不满,他总是不满意。
他到底想要她怎样?
为什么幸福总是这样的短暂,每当她感受到久违的安心,却仅仅是一瞬,他就将一切斩断。
他究竟想要怎样?她又该怎样?他们,又该怎样?
……
黄昏在不知不觉中就退走了,当太阳落下海平线,天都变成了暗黄色。
海风在这个时候,也开始肆虐了,风吹得越发剧烈,吹的她全身都是冰冷的,她感受不到一点温度,自己身上的温度,也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她禁不住开始哆嗦起来了,海边的渔民也渐渐的少了,要隔很久很久,才能有一个或者两个高高大大的渔民,从她身边路过。
她开始害怕,开始恐惧,甚至是恐慌。
那些人打量她的眼神,不止是好奇,眼里还带着一些说不出来的直接。
她天真的希望他们本性质朴,所以看到漂亮的姑娘的时候,才会火辣辣的多看上几眼。
只是这种眼神,让宁静容很是害怕,很是不安,她打算站起来,却因为双腿已经麻木了,一时失去重心的摔倒在了地上。
她稍稍按摩了一下腿部肌肉,又爬起来,走了几步,她想起还有脚踏车,白辰并没有带走,骑着车子肯定会快一些的,而且应该也会安全一些吧。
她努力的回想来时的路是什么样的,印象中,似乎没有拐几次弯,她感觉应该还是可以找到回去的路的。
宁静容准备踏上脚踏车,又看了一眼碍事的裙子,索性把到脚踝的长裙,用扎头发的皮筋绑了起来。
一脚就蹬上车子,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那个斜坡,是那样的陡峭,她刚骑一会儿,斜坡越加陡峭,她已经骑不动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六分之一都不到,却被迫只好下车,推着车子吃力的走在斜坡上。
黑夜,似乎一下子就来了……
幽深而又暗淡的夜色,笼罩住了她的身影,冷风席卷着原本平静的海面,海水扑打着沙滩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传入宁静容的耳里,正如她的心一样,一下一下的疼。
悲戚而又孤寂的情绪,在宁静容的心里蔓延,抬头,能看到极远处,隐约有城市的霓虹闪烁,宣誓着它的繁华,另一边海上还有着漂亮的灯塔。
那些温暖的光,都离得那么遥远,却是怎么也照不过来。
庆幸的是,路灯亮了,虽然有些微弱,总还是比没有好些,只是路灯照不到的地方,路边的那一片树丛中,就如同峭立的鬼魅一样,可能随时都会有东西冲出来,把她带走。
终于走上了斜坡,宁静容顾不上几近脱力的自己,她真的没有勇气面对这些黑暗,飞快的跨上车子,拼了命一般的向前蹬。
她沿着笔直的路骑了好久,却停在了一个三叉路口,她看着三条路的远方,都是大片大片的黑暗,她紧紧的咬住唇,内心没有来由的慌乱。
她闭上眼睛,蹬着车,直接冲了出去,她似是听天由命了的一般,随意选了一条路。
很长很长的一条路上,她骑了很久,却一直都没有看见过一个人。
她拼了命似得飞快的蹬着车子,内心的恐惧,已经让她忘记了什么是累,也忘记了一切的艰难。
她那般弱小的身子,不曾想,在这样的时刻,爆发出让人震惊的力量。
她一直以为她什么都不怕了,可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她也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普通女人。
“咔吇”地一声响,原本被踩得飞速旋转的脚蹬,飞了出去,脚下感觉顿时踏空了。
她在一声惊叫后,慌忙去捏车刹,可是,却因为惊吓,一下子就将刹车捏到底,车子陡骤然停住,她猝不及防地就直接栽了下去。
长裙的裙摆不知在何时散落开来,此刻又绞在了车轮里,撕拉一声响,直接就裂开到了腰际。宁静容扑在了地上,小腿被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