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和沈芸下了飞机,就匆匆跟着救援小组上了车子直奔西川,直通西川的公路上,到处可以写着救援物资的大卡车,源源不断的驶向灾区。
越临近灾区,大家的心情都沉重起来,好好的乐土家园,因为无情的灾祸变为人间地狱,不知多少的家庭破碎,多少人,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人。
沈芸和北月原计划要去北方雪乡,然后一路南下,在这个时节,刚好可以在一辆绿皮火车上,领略四季的变幻,然而当他们收到乌山地震的消息,他们义无反顾做了志愿者。
待快到乌山的时候,车子已经无法开进去了,志愿者门都下了车,徒步向灾区而去。
大家一路上都很沉默,却并没有退缩的人,沈芸虽然身为女子,但是这种时候,她也绝不会落后。
一直走到天黑,众人终于来到了临近的小镇上,大家寻了一处小旅馆安顿下来,来不及洗漱,就颠倒的睡了过去。
等到天蒙蒙亮就被叫醒,全身的骨架都似乎要被颠散了一样,却还是强撑着胡乱的刷牙洗脸,继续赶路。
北月看着她这幅样子,想起沈钦的嘱托,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还好吧?”
沈芸白了北月一眼,“我这身轻体壮的,怎么可能会不好,反倒是你,这瘦不拉几的,呵!”
北月没想到沈芸会是这个反应,虽然在意料之外,不过又在情理之中,“喂,沈芸,好像你会比我有力气一样!”
“那要不要打一架?”沈芸不服气的怼回去。
北月极为不客气的打击着沈芸,“就你这小身板,我一招就把你放倒!”
“……”
两人在打骂中,又走了一个多小时,领队的人不知在哪里联系了一辆军用车,让她们几个女志愿者上了车子,先去灾区。
坐在车子上,沈芸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觉脚底板一阵一阵钻心的痛,一定是磨破了,一早上起来就和北月斗嘴,倒也没有发现。
一路上见到无数失魂落魄的刚刚失去亲人的人,一股莫名的哀戚拢上了她的心头,眼底多少还是氤氲了些泪水,不知道北月那家伙看到这幅场景会是什么样子。
渐渐地,军医卡车也行不动了,一行人又下来徒步向前,每人都背着提着十几公斤的药品和食物,默默的向前走。
晚霞烧红了乌山的天空,而那红艳的颜色,像极那些藏民脸上的高原红,只是那些藏民的脸上,还多了许多干涸的泪痕。
沈芸由最初的难过痛心,渐渐变的沉默,到最后,大家都麻木了,人的心里承受能力,真是超乎想象的大,比如如此浓重的死亡阴影,她们仍旧泰然自若。
这一路上,她们真的见到了太多悲痛的故事,也尝过了太多眼泪。
有一个母亲舍命护住了自己九个月大的孩子。
有一个护士,用自己的乳汁哺育灾难中幸存的婴儿。
还有那无数的战士,没日没夜的挖掘,没有工具,就用手,没有人抱怨,更没有人说一个苦字。
忙碌的一天结束之后,沈芸躺在帐篷里望着天幕,想到自己过去抱怨的,愤恨的,感到不公的一切,都化作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生死面前,那些,算什么呢?
兴许是太累了,野地里露天的单薄帐篷里,沈芸就这么睡着了。
夜幕上的星子像是一双双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这疮痍满布的乌山,和那些彻夜痛苦的人们。
那些原本归心似箭只为了做任务的人,也开始平静的留在这里,日复一日,感觉自己可以再多做一点,再多帮一点。
日子竟然就这样平淡的过着,男女志愿者是分开的,她不知道北月在干嘛,兴许就和那些战士一样,每日每夜的挖掘,不过那也只是偶尔想起,她要做的事太多了。
各地的救援小组成员,也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准备离开,乌山的灾后建设也开始踏上正轨。
一眨眼,时间,竟然又过去了一个多月。
乌山的小学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上课,沈芸被暂时派去做临时老师,教授一二三年级的语文。
每日早晨听到那废墟上朗朗的读书声,每个白天,看到孩子们绯红的脸上单纯凝重的神情,每个晚上,给他们亲手盖好被子,她心中的感触都是说不出的多。
偶尔会有余震,孩子们的教室不过也是临时搭建在空地上的帐篷。
来乌山两个月后,沈芸才见到北月。
他黑瘦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以往那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形象,曾经的飞扬和不羁也被沉默取代,多数时候,眼底还写满了凝重。
沈芸有些打趣的说道:“哟,这不是北月大设计师吗,两月不见,倒是丑了很多啊!”
北月多久没有听到这么生动带有生机的声音了,他不禁一笑,“哟,这不是自诩美女的沈芸吗,这蓬头垢面的,真是丑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