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吞虎咽地扫光了食物,桓安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交谈之下,才知道那身着官服的人居然是典狱长,桓安在这里住了三天,往常的日子里,他都只见过狱卒,没想到典狱长居然会亲自送吃的来。
再说这食物,且不说好吃与否,单单是承装的食盒可就不一般,上好的梨花木,刻着异兽祥云,桓安不知道典狱长属于什么级别的官员,但是肯定是用不上这样的器皿。
典狱长也没有跟他打马虎眼,直接告诉他是宫里送过来的,不光是给他吃食,还要请他进宫。
这典狱长在牢里供职有些年头了,政治嗅觉极为敏感,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有步步下坠,最终不光自己身死还要落个抄家结局的,自然也有翻身上位,从此飞黄腾达的,这也是他现在对桓安态度殷勤的原因。
桓安借着对方转身的一个机会,将急救包揣在了身上,这些都是十分宝贵的东西,在这个和种花家古代科技水平差不多的世界里,里面的药品都十分珍贵,就连这个墨绿色的包也价值连城,毕竟这是尼龙材质,这个世界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进入化工时代。
典狱长在前面为桓安引路,一路上遇门开门,遇帘揭帘,就连一个小台阶都要再三提醒他脚下小心,就差趴到台阶上让桓安直接踩着他的身体过去了。
走出了监狱的大门,桓安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现在已经是秋冬交替的时节了,只穿了囚衣的他不禁觉得有些冷,香樟树的叶子那么绿,这是在南方才有的常青树。
监狱的大门口,一辆装饰华丽、珠罗锦绣的马车正停在那里,旁边还伫立着三名太监和十几名侍卫。
“罗公公。”典狱长冲那三名太监中的明显年长的那位作了个揖,身体弯成九十度,说话的语气将双方身份的高低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名老太监只是微微冲他点了点头,算是回了一礼。
桓安大概明白了对方在宫里的地位必然不低。
就在他愣在原地,考虑是该等对方宣旨,还是先主动跟对方打个招呼的时候,一名小太监十分有眼色的将马车的帘子掀开了一个角。
“请。”小太监的声音细细的,这是桓安第一次听到太监说话的声音,毕竟在他所处的现代社会,早就没有这样的职业了。
桓安冲小太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谢意,随后学着典狱长的样子也对那罗公公作了个揖。
罗公公也冲他点了点头,但是动作幅度却要比对典狱长的还要大些,态度明显要更好一些。
“恭送桓公子。”
那典狱长不忘在桓安临走之前再给他留下点印象,以备桓安万一有朝一日飞黄腾达,还能想起今日的情谊。
就在这“宾主尽欢”的氛围里,桓安坐上了马车,小太监轻轻一声“驾”,拉车的两匹马就迈着小碎步在砂石铺的路走了起来。
桓安不知道这里距离皇宫有多远,但是既然决定要好好活下去,那么自然要多做些打算。
他一点也不敢轻视这罗公公,种花家古代的历史上有数不清的大太监,就连架空皇帝的太监也不在少数。
说到底,太监的权力来自于皇权,更进一步的说,太监的权力是皇权和相权之争的结果。
古代历史在某种角度上讲,可以说是皇权和相权的争斗史,名义上更加正统的皇权当然更多是时候是赢家,但是皇帝只有一个,除了少数的劳模皇帝以外,大部分皇帝都是没办法靠自己一个人管理好国家的。
外戚(皇太后、皇后、皇妃的亲戚)、太监也就此登上了权力的舞台。
桓安的原主和朝堂实在说不上近,对于南梁现在的朝堂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并不了解,所以他也不知道罗公公的具体地位,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罗公公对于自己这趟行程的目的,还有前因后果肯定是清楚的。
桓安轻轻揭开了侧面的帘子,罗公公正走在车的一侧,从外表看他应该也有四十岁往上将近五十岁的年龄了,如果按照太监从小进宫来计算,他在皇宫浸淫了起码三十年了,必然是极为严谨。
对于这样的人,要如何才能从他口中套取情报呢?
“罗公公,外面冷,您年纪大了,怎么走得了这么多路。”桓安表现出了自己的关心,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肯定会因此对他报以一点好感,“不如您坐到车上来,让我去下面走着吧。”
走在一侧的罗公公听到这话显得有些吃惊,皇宫里是什么地方?稍微说错话就有可能遭至灾难,每个人都过得战战兢兢,不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这样关心的话,他又能听过几次?
但他毕竟是宫里的老人了,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上车是不可能的,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愈发祥和起来。
“桓公子,您的好意老奴心领了,但是老奴不敢逾越,还是请您好好坐在车里吧。”
桓安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心知双方的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