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谢建柏所居住的内院,占了整个谢府很大的一部分。
院子里面,假山池塘,亭台楼阁,绿竹环绕,好不奢华。
谢宁一走进去,就看到了爷爷养的两只宝贝黑天鹅正在池塘中央的小土丘上散着步。
若是生人见到,还会有些新奇,但是在他眼里,这只是两台造粪的玩意儿罢了,还是产量极高的那种。
急匆匆地跟着堂哥谢毅的步伐走进去,一推开门,里面早就已经挤满了人。
“谢毅?谢宁?”
说话的是屋里一个穿着华贵的男子,看起来比谢毅再大一点的样子,正是谢家年轻一辈的老大,太子洗马谢宏。
“大哥。”谢宁与谢毅纷纷为大堂哥谢宏行礼。
长兄如父,在没有父辈在场的情况下,大堂哥谢宏就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人。
“嘘,小声点,周太医正在为爷爷看病呢。”
谢宏把食指举到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两人抬头,果然有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床头,为床上躺着的老人号脉。
周太医微微皱着眉头,脸色不是很好,躺着的谢老脸色更是不好,还时不时的咳嗽两下。
“堂哥,这是?”谢宁率先开口问道。
谢宏忧心忡忡地看着爷爷,开口回道:“太子殿下听说爷爷生病以后,念及爷爷对朝廷的功劳,便命我带周太医来为爷爷看病。”
“太子殿下仁厚。”谢宁向皇宫的方式拱了拱手。
老大谢宏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他看到老二谢毅身后跟着两个人,开口询问道:“这位是?”
见到大堂哥询问自己,谢毅略有些骄傲的答到:“这位是张老,张神医,来为爷爷看病的。”
谢宏打量了张神医一番,见他仙风道骨,颇有名家风范,心中不敢怠慢,急向他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张老,若是能治好我家爷爷的病,谢式必有重谢。”
张神医用手捋了捋胡须,晃了晃脑袋,一句话也没有说。
“谢老这生的是肺痨。”正在号脉的周太医突然开口说道。
“周太医,这肺痨该怎么治呢?”
一听这话,谢宏心中焦虑,急切地上前问道。
周太医没有马上回他的话,而是神情肃穆,用手背摸了摸谢老的额头。
温度有些烫手,比起正常人的体温已经不知道高了多少。
他取过一条毛巾,在旁边的水盆里泡了泡,刚刚打上来的井水冰冰凉凉。
双手一拧,多余的水流回盆里,周太医轻轻把毛巾搭在谢老的额头上。
“我为谢老留下个方子,可以延缓他的病症,但恐怕无力回天。”
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谢宏听到这里脸耷拉下来,这个答案也在意料之中,他其实也知道肺痨这病确实是无药可治,只是自家爷爷病倒在床,他难免有些失去了理智。
而谢宁听到这话,心中倒是有些奇怪,回想那天桓安说的,爷爷好像是生的一种叫“支气管炎”的病,怎么是肺痨呢?
他也不太明白,但是有太医在场,他突然又不敢说话了,心中也犯起了嘀咕。
桓安就算懂些医术,难道还能强过太医?
“哼,我当太医都颇有些水平,没想到只是尸位素餐的废物。”
这一番言论,可是不得了。
房子里的人纷纷把目光投过去。
张神医张老缓缓走上前来,脸上尽是不屑。
他这番言论一出口,就连老二谢毅也愣住了,心想这老神医居然连太医都看不起?
但是随即,他也心中升起一丝庆幸,若是张神医真的能治好爷爷的病,那他在谢式的地位还不是直线上升?
“不知这位?”周太医皱着眉头,言语中透出不快。
作为太医的他,听到有人这样诋毁自己,能够保持儒雅的风范已是十分不易。
“张老,张神医。”老二谢毅急忙为周太医介绍。
见到弟弟此时居然借坡上驴,老大谢宏心中怪他不会说话,狠狠地瞪了他一样,示意他闭嘴。
而谢毅好像没看到大哥的示意一样,也跟着张神医走上前来。
“不知这位张神医有何高见啊?”周太医到底是有素质的人,即便被羞辱也没有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
“若是寻常人家生了这病,自然是唯有一死。”张神医轻蔑地看了周太医一眼,继续说道:“但是若是谢老生了这病,那就不同了。”
“怎么?这病害人,还分身份高低不成?”
张神医不理会他的话,继续说道:“我观院子里有黑天鹅两只,这黑天鹅的粪便可是宝贝,若晒干之后,化作药引,再辅以雪梨炖煮,便可治愈肺痨。”
“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