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晚上异常闷热,空气仿佛被炙烤似。
山总穿着薄薄的恤,走到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是满头热汗。
咖啡厅没什么人。
几年前,沉默和陆左煜也曾在深夜里,在这间咖啡厅,谈过话。
洛镇在靠窗的位置等山总,神色严峻。
“伯、伯父好。”山总规规矩矩在洛镇对面坐下,心里忐忑不已。
洛镇正襟危坐,脸上残留着饱经风霜留下的痕迹,俊脸坚毅,眉骨冷硬,和沉默有几分相似。
洛镇将一个盒子放到桌上:“还给你。”
山总愣了下,犹豫着打开那个小盒子。
里面是一只银色小戒指。
当年山总看见陆左煜送楚小夕戒指,心痒痒,想方设法弄到沉默的手指尺寸,也做了一对银色戒指。
后来沉默就一直戴着,很少取下来。
洛镇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看他毁了。以前看在洛沉的面子上,我才勉强接受你。现在不同了,我已经看清楚,你们不适合。”
“我本来就不同意他天天打游戏,荒废时间。等洛沉醒了,我会把他带回去。”
“你还年轻,不要总是占着我家洛沉。”
“就当是为了他好。你都不知道,洛沉因为你,在我们家那边遭受到多大的委屈。”
咖啡厅里,只剩下洛镇低沉无奈的嗓音。
山总捏着小盒子,迟迟没说话。
洛镇说:“都是年轻人,偶尔走错路,我能理解。你总得为洛沉这孩子想一想,等你们老了,无儿无女的,谁来替你们养老送终?我们洛家就一个独苗苗,你不能让我们洛家绝后。”
山总忽的抬头,望着对面的中年男人:“难道我,就不是我家的独苗?”
其实山总父母,对待山总和沉默,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愿意。
山总父母只是太爱孩子,不忍心伤害孩子的感情,才对这段特殊的感情保持中立态度。
洛镇噎了一下。
窗外夏夜闷热,闷到人心里去。
山总笑着摇头,紧紧捏住小盒子:“伯父,你为什么总觉得,是我带坏了沉默。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只是碰巧我们都是男人而已”
当初山总还是个直男,千里迢迢去追沉默,期间脑海里激烈斗争了无数次,终于抛开一切,选择和沉默在一起。
可这在洛镇眼里,就是山总“带坏”了沉默。
山总很难受,就好像喝了黄连混合的苦胆,从嘴里苦到心里。
“我看着沉默昏迷不醒,我特难受。”山总目光直视着洛镇,眼眶微红,“您倒干脆,锁了门,关了窗帘,不让我见他,就好像我是个大害虫。”
洛镇咬牙,低声说:“孩子,你听老人一句话,别再靠近洛沉了他为了你,遭受了多少苦?别害他了”
山总没再说话,拿起桌上的小盒子,站起来,准备离开。
洛镇:“你等等!”
山总没回头,继续往咖啡厅外走,手指碰到门把,忽然听见后面扑通一声。
山总诧异转过头。
那位铮铮铁骨的中年男人,一位父亲,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