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进了方家的门,青青就跟爸爸说:“爸爸你看谁来了?”
方老师:“杰儿,二公,你们怎么来了?”
按辈分,方老师应该叫方二叔为二叔,跟自己的小孩叫,所以就叫二公。
向杰笑而不语,只是“嗯嗯”地回应方老师。
方二叔疑惑地看了看向杰,但立马就知道什么回事了,他知道向杰竟然没有知会过女方家长!为了不让场面尴尬,赶紧笑着说:“耶,方老师,好事啊!”
这就是方二叔常常被人请做提亲老人的原因,怎么样的场面都能随机应变,应付自如。
方老师一家你看我我看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青青撒娇地对方老师说:“爸爸,我给你带个儿子回来了。”
方老师一听,立即大笑起来:“好,好,好事,好事。”
杨师娘则不悦地把青青拉到一边,责怪她说:“这事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啊?”
青青娇滴滴地:“商量什么呀,我的事我做主。难道您老人家不同意吗?”
杨师娘:“同意,同意。但事不能这么办的呀。”
方老师看在眼里,喊道:“孩子他娘,嘀嘀咕咕什么呢?赶紧做饭。”
杨师娘一听马上应道:“嗯嗯,好勒。”说着母子俩开始忙做饭去了。青青把向杰带来的母鸡杀了,做成白切鸡。杀鸡这种事,是她的拿手活,她曾经在市场上卖过一段时间的活鸡,现买现杀的那种。
向杰和青青的订婚礼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开始了。杨师娘虽然也很高兴,但始终心里有疙瘩。她把方老师拉到旁边,悄悄地问:“孩子他爸,你说高山屯来提亲这事,我们是不是应该叫叔叔过来一起呀?”
方老师说:“是呀,必须叫呀。”
杨师娘为难地说:“问题是杰儿他什么礼品也没派给叔叔啊。我们怎么跟他解释呀?”
“也是啊。”方老师一下从兴奋中变得严肃起来了。
“就是嘛,你说青青怎么搞的嘛。”杨师娘还是低声地说。
“没事,我们家里不是有酒有肉的吗?自己给他不就可以了吗?”方老师想了一下说。
“只能这样了。”杨师娘无奈地说。
方老师和杨师娘走回到席边,说:“红红,你去叫叔叔过来吧。”
红红是青青的妹妹,听着爸爸的话,就去叫叔叔了。叔叔家就在隔壁不远,很快她就带着叔叔来了。
青青把向杰带来的啤酒拿出来给爸爸。方老师看了看,脸色有点复杂,说:“向杰你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可是这酒就却不是好酒啊。”
方老师从来不喝啤酒,平时都喝白酒,而且酒瘾很大,自然他对这些啤酒是不满意的。向杰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犯大错误了,只凭自己的喜好而去买了啤酒,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非常尴尬。
青青看到了向杰的尴尬,忙对爸爸说:“爸,向杰是怕你喝白酒太多对身体不好,所以才买了啤酒的。”
方老师看了看女儿,知道女儿的心思,就笑了笑说:“好,啤酒也好。喝完啤酒再喝白酒,哈哈哈哈。”
订婚这样的事在礼仪至上的壮家农村,本来是一件庄重而喜庆的大事,按照习俗,男方理应派发重礼给女方和其家族兄弟及后背亲家的,但向杰因为没钱,只能简而又简地就这样简单了事,可谓是一大奇闻,而且还是发生在有头有脸的教师家庭,更是史无前例了。
按照公司规定,年初八,向杰就要回公司上班了。红水河边,青青再三嘱咐他说:“你先去,等我把家里的事忙完了就去南宁找你。”
向杰含情脉脉地看着青青,说:“好的,尽量快些啊,别让我等太久。”
青青默默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目送向杰登上了客船。
一对准夫妻,两个小恋人,就这样依依不舍地暂时分别了。向杰站在船头上望着青青。小客船在滚滚南去的红水河上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影了,青青才回头往家走。
向杰回到公司,签定了劳动合同。
十几天后,青青也到南宁打工了。
向杰又上了两个月的班,正在读中专的弟弟又写信来要500元钱.还说家里小学又催着要教育附加费了,按人头算,一人一百呢,问他还有没有办法。这事把向杰给愁的,早就过了发工资的时候了,可还是没有一点要发工资的迹象。向杰去问了农书记,把自己的困难向他说明了。农书记摇了摇头,很无奈地说:“公司现在是困难时期,我也是没办法呀,我回去都不知道怎么跟我老婆交代。我现在跟你说实话吧,韦总现在的处境非常艰难,已经欠银行贷款1000多万了,现在在等这个项目做完,评估以后才能再去贷款,反正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啦。”向杰望着眼前这位头发已经有些斑白的老领导,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无奈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