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闻的空气,灼热的风,诡异的地下城,奇怪的组织。所有这些,都好像离郁飞很远。
他只知道,李展死了。
那个和他一同闯过了前面所有关卡的兄弟,就这么没了。昨天晚上吃宵夜的时候,他还在和他吹牛……
“李展,我绝对会以最快速度挑翻后面所有关卡,你就跟着哥飞吧。”
“哈哈,那我可得把你翅膀抓紧了。”
“话说回来,我留下是迫不得已,你干嘛也不走啊。”
“好奇。”
“啊?”
“为什么会有这个闯关世界,又为什么会选中我们?”
“……”
“郁飞,你信我,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凭空出现,背后一定有原因。”
“靠,你个神经病,能闯过关卡就阿弥陀佛了,你还想着搞研究?!”
“你是在表扬我吗。”
“不,我在膜拜学神。”
当时的李展笑笑,不说话了。
他总是这样,不争辩,不反驳,只默默努力,然后用事实教你做人。
“这就是地下城了,你倒是调查啊,你他妈说话不算话……”郁飞放在地上的手死死握拳,关节泛白,克制不住地颤。
眼泪落进土里,溅起细细的沙。
“想报仇吗?”旁边忽然传来声音,低低的,但挺清澈。
郁飞猛地转头,是个带着黑色口罩的男人,他身体防备性绷紧:“你是谁?”
“和你一样,在电梯里失去了伙伴的人。”
“你怎么知道……”
“如果不是,你现在就应该和那几个人站在一起,看着前方,而不是回头去砸电梯门。”男人蹲下来,和他平视,“但是回不去了,你能做的除了接受,就只有复仇。”
“要怎么做?”郁飞的声音沉下来。
“搞清楚这个鬼地方,然后,毁掉它。”男人只露一双眼睛,那里却闪着足够坚定的光。
吕爵还在侃侃而谈,相比鲨鱼笼统画大饼的风格,他细致务实多了。
“基本住宿,食物配给,日常应用,简单医疗,这些都是白组能给到的保障。当然更重要的是闯关,个人闯关和有组织的闯关,安全性和成功率的差别,不用我多说吧……”
不用多说,因为就没人听了。
范佩阳、唐凛、郑落竹,此刻一起转头,看着郁飞和一个奇怪的口罩男,渐行渐远。
鲨鱼也看见了,不爽地朝那边扯嗓子吼:“每回都偷偷摸摸,敢不敢光明正大地抢人”
话肯定是传过去了,不过口罩男完全没搭理的意思,带着郁飞一转,就消失在了某条巷子里。
“不用管他们,”吕爵拉回三人注意力,“一群科学怪人,专忽悠那些心态崩了的,咱们继续……”
话还没说完,范佩阳和唐凛就一起抬手,做了个标准的“不用”手势。
范佩阳:“我不习惯被领导。”
唐凛:“我不习惯被领导。”
声音比动作更整齐。
吕爵:“……”
鲨鱼:“……”
交谈被画上了不容置疑的句号。
郑落竹忽然有点心疼替组织纳新的两位员工。
“我们也走吧。”撂下这么一句,范总就干净利落转身。
唐凛连话都没撂,走得比他还潇洒。
郑落竹忙不迭跟上。
鲨鱼静静望着,真心实意道:“我想揍他俩。”
“不用你,”吕爵看着某个方向,嘴角一勾,“早有人蠢蠢欲动了。”
鲨鱼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就在那三人刚刚走过的巷口,几个黑影正盯着他们背后,伺机而动。
“唉,直接选我们步步高升多好,”鲨鱼叹息,“保证一路稳稳当当。”
吕爵似笑非笑:“人总要吃了苦头,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路越往深走,灯光越昏暗,两边还时不时有潦倒的闯关者,眼神涣散得你也分不清他是不是盯着你。
郑落竹浑身不适,甚至觉得空气都愈发黏腻了。
他一个用力把旅行袋扛到肩上,挨着范佩阳身边走:“老板,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范佩阳:“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唐凛看着路两旁破败的房屋,要么房门紧锁,明显的拒绝意味就差直接挂“请勿打扰”的牌子了要么连房门都不存在,一眼看到底,甚至能透过墙上破洞直接看到后街,住人实在勉强。
范佩阳的手臂忽然横过来,不让他再继续往前。
唐凛脚下一顿,就见范佩阳转身向后:“出来。”
巷口转角阴影里藏着三个男人,一个穿着破恤,一个穿着老头衫,还一个胖乎乎的光着膀子。
三人本想偷袭,没料到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