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之间,行进已经十里以上。
徐乐仍然带领玄甲骑在前,徐乐目光炯炯,扫视四下,精力注意力仍如之前一般,维持在最高点,没有丝毫松懈处。而扫视一眼身边之人,韩约和自己一样从爷爷手里练出来,和自己一般,仍然保持状态。步离那个小狼女好吧,那是狼窝里练出来的,天赋异禀,没得比。这小狼女一两天的紧张状态持续下来,哪怕
不吃不睡,仍然能维持警惕,任何时候都能做出最正确快捷的反应!
但是玄甲骑战士,已经显出了一丝疲惫之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放在平常。军行十几里,对于不管是玄甲骑还是恒安鹰扬兵,都是轻松加愉快的事情。这个时候只怕朝食在肚里还没翻身呢。风雪之中奔袭数十里,再和突厥执必部血战一场,直到
将执必部打崩溃的事情,玄甲骑和恒安鹰扬兵又不是没干过!
但是此次,却是不一样。
进入山道以来,两侧高高低低,尽是军寨。军寨之中,都是虎视眈眈的马邑鹰扬兵!
虽然看到白虎旗之后,这些马邑鹰扬兵始终未曾出击,也未曾发矢截击。但是看着寨墙上那些默不作声观望的马邑鹰扬兵,每个人的精神都是绷得紧紧的。
放在以前,早就有哨探前驱,或者驱逐对方,或者牵制住守军,或者找出另外一条安全通行道路,保证大军可以安全和较为轻松的通过,保持足够精力,做最后决战。
但是今日,却无法排出哨探前驱。刘武周的中军主力,就是前驱!一旦马邑鹰扬兵攻击,就是不死不休的决战!
而周遭的军寨,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地利,任何时候都对行进中的大队保持着巨大的心里压力,行进其间,不多时候,就能让身经百战的战士,也直觉得喘不过气来!
以玄甲骑和恒安鹰扬兵的精锐能战,十余里下来,已经感到疲惫。而刘武周的旗号,仍然没有放慢速度,只是催着大军快速前行。
此次南下,刘武周并没有使者往还,先期和王仁恭沟通投降之事。而是选择了最为突然的方式,就准备这么直通通的直抵王仁恭面前。
徐乐也能明白刘武周的盘算。马邑鹰扬兵不用说和王仁恭是有隔阂存在的,不然也不会有善阳兵变的事情发生,徐乐是亲眼见到几千大军在自己面前崩溃下去的。
这样最为突然的举动,反而能让马邑鹰扬府和王仁恭之间没有时间达成如何应对刘武周的共识,而有更大可能直抵王仁恭面前,逼迫王仁恭亲自出而受降。而最后行杀王之策!
但是这般举动,也实在是将自家军马百姓,也一下就置于了不可测的境地当中,压得每个人都紧张到了极处,而精力体力,也在以最快速度流逝!
当年爷爷,就曾磨炼过自己的注意力和持久的精力保持。身为大将,固然有指挥万军之威。但为将之人,从来最苦。一旦战事发生,带领万军,转战千里。衣不卸甲,马不歇鞍。军士可以轮班值守,轮班休息。但为将领统帅,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始终硬挺。还要
保持足够的清醒,还有足够的精力体力。当徐家闾的孩子,在劳作之余,可以嬉戏打闹,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之际。徐乐已经和韩约两人,背负着行囊,在徐敢无处不在的监视之下,往往能在山间穿行数日数夜!吃的恶劣,住得不堪,徐敢还会
随时突袭。这样的磨炼,每月皆有,如熬鹰一般,生生的将自己的精力体力熬了出来,能够应对最为恶劣的情形!
而现在,这就是处于最为恶劣的情形当中。
连锋锐无双的玄甲,身经百战的恒安鹰扬兵,都已经出现了疲态。后面裹着的数万百姓,又将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这个时候,一旦马邑鹰扬兵出击,也许就是山道之中军民大乱,混杂成一团,自相践踏,最终彻底崩溃的局面!
徐乐收回扫视四下的目光,凝视前方。
一处军寨,正当路旁。
这里是山道最为狭窄的一段,一处军寨,就在距离道旁不过三四十步的距离,居高临下,俯视道路。守军在寨墙之上,弓矢就足可以死死封锁住道路。
这处军寨,寨墙不是立木而成,而是夯土堆垒。土色已经在风吹日晒中发白,一看就已经有年头了。这是数十上百年前就设立的军寨,控制着这段沟通云中之地和马邑郡腹地要紧道路的最狭窄处。承平之际,还承担着驿站亭舍的作用。过往官吏,输送粮食的队伍,往来行商,都在此间歇息,将军寨前都
踏出了一片不算太小的平地。
这样形式,让不管是攻寨,还是寨中军马出击,都显得方便了许多。
现在这座军寨寨墙之上,也是有数十名马邑鹰扬兵警戒,手持步弓弩机,死死的盯着道中黑压压的人群。
这座军寨离道路如此之近,以徐乐的眼力,寨墙上每名守军的面孔都看得清楚。
徐乐轻轻一摆手,一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