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不见繁星,令这寂寥深夜更添几分孤独。
“报——”一位斥候匆匆下马,赶赴曹操营帐之外,单膝跪地汇报道:“启禀司空大人,营门外有一人自称是贾诩贾文和,求见司空。”
曹操心中暗喜,麻利地穿好衣物后,道:“请他入营。”
“喏。”斥候起身出帐,正要上马,却被曹操喊住。
“罢了,我亲自去见他。”想到贾诩的卓绝才智,曹操不禁动了爱才之心。
说着,左右为曹操牵来一匹鬃毛乌黑透亮的大宛良马,赫然便是其爱驹——绝影。
曹操乘起绝影,大营中如流光穿梭,数息之间,便已到了寨门之前。
曹操翻身下马,向门外眺望而去,只见门外别无他人,唯独一位容光焕发的老者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向大营方向躬身行礼。
曹操心知此人便是贾诩,大喜过望,亲自拉着贾诩的手臂,亲切道:“文和啊!翘首以盼多日,可谓望眼欲穿,今日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曹公知道在下会来?”贾诩略吃一惊。
“当然,我不但知道你回来,而且我还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曹操拉着贾诩一路踏入自己的营帐,屏退左右,又亲自请贾诩入座。
贾诩本不敢坐,可拗不过曹操,最后只得忐忑坐下。
“还请曹公示下。”贾诩不忘此行目的,开门见山道。
“你此番孤身前来,定是替那张绣请降,我说得可对?”
贾诩又是一惊,起身恭维道:“曹公料事如神,在下拜服!”
曹操安抚着贾诩再度入座,皮笑肉不笑道:“文和啊,却不知你此行前来,是真心代表张绣,向我请降;还是想用诈降之计,赚我军误入埋伏?”
贾诩屁股还没做热,闻言吓得再度起身,向曹操跪拜行礼道:“我等自然是真心归顺曹公,岂敢有异心!”
这一次,曹操没有再去请贾诩入座,甚至没有伸手搀扶起贾诩,他只是静坐在座位上,单手托腮,细细端详着贾诩,一言不发。
贾诩脑筋急转,知道曹操一向多疑,连忙表忠心道:“曹公如若有疑,请容我回去劝说张绣将军,明日率众将士卸甲归降,以表诚心!”
士兵们一旦脱去盔甲丢掉武器,便再无威胁,贾诩为了令曹操相信张绣请降的诚意,只得如此。
“若真如此,先生止息兵戈,令你我双方化敌为友,可谓居功至伟,待我回许都后,必如实上奏天子,为先生请封。”曹操颇为满意道。
“在下不敢居功,只求曹公善待我军将士,善待宛城百姓。”贾诩谦卑道。
“哈哈,这是自然。”曹操这才将贾诩扶起,请其重新入座,热情似火道:“天色已晚,文和不妨就在我营中暂住一夜,你我抵足而眠,待明日天亮,我再遣人护送先生回宛城,如何?”
曹操盛情相邀,言外之意,是在拉拢贾诩入帐下做谋士。
贾诩深知曹操用意,婉转拒绝道:“当年在下一时糊涂,误从李傕郭汜二贼,错献毒计,祸乱天下。已是有负苍生,幸得张绣将军不弃,对我这罪人礼遇有加,言听计从,非在下不愿追随曹公,实是不忍弃之不顾。”
曹操略显失望,可贾诩已经将话说得很委婉,自己再苦苦相逼,无异于强迫贾诩做不忠不义之人,只得点头道:“先生忠义,我很钦佩,既然如此,容我遣五十骑一路护送先生回城。”
“在下谢过曹公,明日,我等必率众来降,不负曹公信任。”
于是,贾诩在曹营五十精骑的保护下,连夜快马加鞭赶回宛城。
忧虑失眠的张绣仍在政厅中独自漫步,见贾诩归来,急切询问道:“先生,曹操意下如何?”
贾诩微微一笑:“总算不负将军所托!”
张绣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与贾诩商议后,得知事情经过,对于率众将士弃兵卸甲出城归降一事,并无异议。
楚云营帐中——
柴火已熄,烛光未灭,酒足饭饱的楚云、典韦以及郭嘉三人,还在东拉西扯地闲聊着。
“先生,您果然在此,主公有请,快随我面见主公吧。”一位执戟卫士脑袋探入营帐,见到郭嘉后,欣喜道。
郭嘉未急着动身,只是问道:“你方才说‘果然在此’,是何意?”
执戟卫士老实道:“主公命小的请先生相见,还说若是别处找不到先生,就来这仓官营帐找找看。”
郭嘉闻言与楚云相视一笑,而后道:“我这就随你去见主公。”
“恭送军师祭酒大人。”楚云起身行礼。
“哪里,该是我谢你今夜的盛情款待才是,楚云小友,典韦将军,在下先行一步了。”
说着,郭嘉整理衣冠,紧随那位执戟卫士身后,离帐而去。
“这郭嘉先生,真的是被兄弟你做的烤肉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