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甘宁不过是黄祖麾下一将,黄祖若不同意其出战,他还敢擅调兵马来攻城?”路招不解地问道。
楚云摇了摇头,道:“若是别人,当然不敢。然而甘宁不同,那是个违令如吃饭喝水般的家伙,就是刘表也镇不住他,何况区区黄祖?”
路招讪笑道:“还真是个怪才,不过这样的人就算有本事,老弟一旦将他收入麾下,岂不是自找麻烦?”
“人才难得嘛,只要他别做得太过火,对他能忍则忍就好。”
楚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
因为楚云有信心镇住甘宁,令他对自己唯命是从,可这番话并不能对路招讲。
路招眼下确实在曹操的命令下,对自己言听计从,可他终归是曹操麾下的将领,而不是吴尘这样的亲信。
未免自己的势力太强引起曹操的过度重视甚至反感,楚云不愿表现的太过锋芒毕露。
至少现在,还不是过分高调的时候。
荆州军大营,议事营帐内——
“这楚云小儿当真是奸诈!我看他一定提早就知道我军进攻宛城的消息,做足了充裕的防守准备后,诱使我军攻城!”
黄祖听闻四路大军皆进攻失利,气得一巴掌重重拍在帅案上。
初闻张绣攻城失败,黄祖本想将责任全部推到张绣身上,并借机提议班师回荆州,从长计议。
当然,这“从长计议”与放弃继续进攻宛城并无区别。
然而,当黄祖得知他江夏三将败得比张绣更难看后,只得收起将黑锅甩给张绣的心思,将怒气全部撒在楚云身上。
折损了数千人马,却未能攻下宛城,自己作为主帅责任最大,若就此返回荆州,刘表那里黄祖实在是没法交代。
似是看出黄祖的窘迫,先前隐忍不发的甘宁终于忍不住再度站出,毛遂自荐:“大人,我愿率二百亲信夜袭宛城,将哨兵清理干净后,为大人打开城门,助我军入城!”
甘宁口中的“亲信”,其实就是他先前在江夏用做贼匪时攒下的家底招募训练的私兵。
黄祖知道甘宁这股私兵的存在,只是黄祖调查后得知其数量不多,也就未加干涉。
“尔等如何入城?”黄祖诧异问道。
甘宁一见黄祖似乎有意任用自己,大喜之下忙道:“我与那些亲信们平日苦练刀枪之余,还掌握了钩锁攀爬城墙的技巧,待今夜丑时,我率众悄声爬上城楼,将巡逻哨兵干掉,再大开城门,一旦得手,以烟火为号,大人见烟起,即可率军入城!”
黄祖听后恨不得立刻答应,嘴上却虚伪地关心了一句:“兴霸,此举会不会太危险了?”
“为大人建功,虽死无憾!”甘宁见黄祖准备启用自己的计划,也跟着难得地说了句客套话。
“张绣将军与文和先生以为如何?”黄祖主意已定,但还是客气地象征性征求了张绣与贾诩的意见。
张绣与贾诩都觉得此计可行,不妨一试。
当然,营中众人心里都清楚,之所以同意让甘宁一试,原因在于若成功了,今夜便可拿下宛城。
至于一旦失败的话,损失的也只是甘宁自己的小命以及他的私兵而已。
张绣与贾诩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地点头赞同此计。
“既然二位都看好此计……”黄祖破天荒的对甘宁重视道:“兴霸,今夜就全仰仗你了,若是遇到危险,记得优先脱身,切莫不惜性命!”
“谢大人,甘宁必不负太守大人厚望!”甘宁嘴上应着,心中却暗自冷笑。
这等冒险之举,一旦稍有差池,只有死路一条,哪里还有脱身的机会?
只不过黄祖的无能与虚伪,甘宁早就看透,心中再是对其鄙夷,脸上也未露出半点异色。
入夜后,甘宁如先前计划一样,在鼓舞了亲信们的士气后,众人换上一身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色夜行衣,蹑手蹑脚地饶了一大圈,来到宛城北门城墙附近。
荆州军大营驻扎在宛城南方,甘宁觉得北门的防备一定是相对最弱的,便挑选北门下手。
甘宁抬眼仰望城墙之上,见巡逻的曹军数量不足十人,心中暗喜,便率先绕过火光照耀的区域,在阴影中贴到城楼之下。
甘宁小心地将钩锁取出,捏在手上。
在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前提下,甘宁旋转了钩锁几圈,一把将之抛在城墙上方。
勾爪当即牢牢抓在城墙凸出的砖瓦上,甘宁转过身,冲亲信们使了个眼色。
显然,随甘宁一同前来的亲信们对此举已轻车熟路,陆续效仿甘宁,成功将钩锁勾爪固定在城墙上。
甘宁见进展顺利,心跳不由得骤然加速,强忍着激动伸手拽了拽钩锁。
任凭甘宁如何用力,钩锁始终极是稳定,甘宁见状,便放心地开始抓住绳索,向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