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话外之意,楚云明白。
“好吧,此事我应下了,你继续装你的病患吧。”楚云着,突然坏笑起来,“我倒是有些奇怪,你是怎么发现酒中有毒的?怎么就不毒死你这个祸害呢?”
面对楚云的毒舌,郭嘉一点也不恼怒,笑道:“起来你可能不信,因为我自己想想,都不敢相信。
当日我接过那坛酒时,刚倒下一杯,我在府上养了半年的那条大黄狗,不知怎地就扑进我怀里,那杯酒洒在地上,它就低头去舔。”
“结果呢?”
“结果大黄就死了呗。”
郭嘉垂头丧气地继续道:“事后我就偷偷把它埋了,装作喝酒的时候失手把那坛酒打翻了,府上所有人都以为我喝过那坛酒了。”
“那坛酒呢?”
“全清理了,不过我打翻那坛酒前,有偷偷留下一壶。”
着,郭嘉将藏在枕头底下一个装满酒的酒壶取出,递到楚云的手上。
楚云慎重地接过酒壶,藏入怀中,道:“你这装病也只是一时之计,我还是安排个人来你府上暗中保护你吧。”
楚云现在已经信不过郭嘉府上这些人,而郭嘉自己又是一个文弱书生,万一对方已渗透进郭嘉府上,又发觉郭嘉并没喝下毒酒,而是在故意装病。
那么这幕后之人,很可能会采取更极端也更直接的办法……
“也好……”郭嘉也是惜命之人,理解楚云的意思后,点头应道。
“好,那我先去办事了,你自己要多加心,我派来的人会暗中与你联系,如果你想见他,或者要他传话给我,只需吹三声口哨就好。”
“我记下了。”
“保重。”
“你也一样。”
二个互相担心着对方的挚友分别并不拖沓,楚云怀中揣着酒壶,在郭府下人们敬畏的目光下离开郭府。
楚云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去调查,而是回到自家府上,命人将许褚、甘宁、吴尘三人叫到自己面前。
“吴尘。”
“属下在。”
“你替我去我师兄府上走一趟,告知我师兄近日我身体不适,不能练剑了。”
“公子身体有恙?”吴尘关切地看向楚云,却见其精神饱满,毫无病态。
楚云摇摇头,道:“我只是有事要办。”
吴尘识趣地没再多问,应了一声,便奉命而去。
“兴霸。”
“属下在。”见楚云一脸严肃,甘宁与许褚二人便知道他们要被委以重任。
“我要你去郭府做门客,你真正的任务,是隐藏自己的身份,保护郭嘉的安全,但是切记不要频繁与他接触,他连咳三声,你就必须马上出现在他面前,懂了吗?”
“郭嘉……是军师祭酒,郭奉孝大人?”郭嘉愕然问道。
“没错,他是我的知己好友,如今他病了,我不放心他的安全。”
楚云得很抽象,大多人听了这种话,总会忍不住多问几句。
“属下这就动身!”甘宁却什么都没问,只是拱手应下,将一柄短剑藏入袖中,离府而去。
目送甘宁离开后,楚云又对许褚道:“仲康,接下来的几日里,我要你寸步不离的保护我,但你必须要做半个哑巴,除了我主动对你开口以外,你不能与任何人讲话,明白吗?”
许褚面对如此苛刻的要求,心中大喜,正色道:“属下谨遵中郎将之命!”
许褚长得五大三粗,脑子可不笨,非但不笨,而且情商极高。
贴身保护楚云这等重要任务,楚云一定会交托给自己信任的人,再加上楚云态度严谨,可见此事非同可,需要一个有能力的负责此事。
那么,楚云将这等重任交给初投不久的许褚,而没有选择比自己更早跟随楚云的吴尘、苏飞,这在许褚看来,既认可他的能力,也意味着对他颇具信任。
许褚的巨阙锤太过显眼,不适合随身携带,便挑了府上存放的一把短刀,随楚云并肩出门。
在楚云看来目前已知的线索有两条,一是那个服侍了郭嘉近一年的老实门客林康二是负责林康购买酒水的渠道,许昌城内名气最大的酒楼醉雨楼。
郭嘉本人觉得嫌疑最大的是林康,从常理来推断,确实如此。
因为无论下毒的是林康还是醉雨楼的人,都不过是被收买的对象,真正想要郭嘉的命的人,不会是他们,他们也没这个胆量。
而且事情一旦败露,动手的人一定会死,那么收买林康,一定比收买醉雨楼的代价要低。
再者,如果下毒的是醉雨楼之人,这酒在经过林康的手时,林康若是在回府的路上偷喝了一口酒,事情也就随之败露。
楚云思来想去,忽然想起还有第三个线索。
是正硌得他胸口生疼的,被他藏在怀中的那一壶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