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的脸色有些羞红,尴尬地不知如何作答。
“什么这啊那啊的,支支吾吾的,这可不像你啊奉孝。”曹操一拍桌子不悦地皱眉道。
郭嘉无奈道:“主公,属下无能,并无良策,惭愧,惭愧”
曹操非但不生气,还笑了笑,道:“这就对了嘛,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说着,曹操又看向楚云,垂询道:“如何?云儿可有良策?”
从曹操充满希冀的眼神中,不难看出此时他对楚云抱有更高的期待。
然而这次,楚云的回答却罕见的让他失望了。
“禀告叔父,侄儿也无对策。”楚云面沉如水,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这次曹操倒是为之一怔,有种大为出乎意料的感觉。
恍然间,曹操如梦初醒,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已经习惯于依赖楚云的才智,甚至下意识地觉得,这世上就没有能够难得到楚云的事。
然而现在看来,即使是楚云,也有觉得棘手的难题。
曹操同样没有怪罪楚云,他自己何尝不是拿如今的吕布束手无策?
谁又会想到,貂蝉这一介女子的死,竟阴差阳错地将吕布激发成一个魔神般的怪物?
怀揣着最后一线希望,曹操看向曹昂,跑出同样的问题。
在曹操看来,最不可能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的人,反倒最是轻松地说道:“父亲莫慌,孩儿倒是觉得,吕布这厮猖狂不了多久了。”
“哦?”曹操眼前一亮,追问道:“子脩可有妙计?”
“妙计嘛,孩儿倒是没有,孩儿只是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算不得让曹操满意的回答,甚至在这么严肃的会议场合,说出这等听起来仿佛毫无营养的废话,难保曹操不会动怒。
但曹操只是将双眼眯成一条缝,深邃地看向他再熟悉不过的长子曹昂。
别人不知曹昂究竟在打什么哑迷,曹操却隐隐揣测到曹昂话语中的深意。
但这次,曹操似乎不打算再追问下去,正打算就此散会,一位传令兵却跪在营门外,汇报道:“启禀主公,有紧急军情来报。”
“进来吧。”曹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传令兵单膝跪地,道:“主公,昨日自陈留运往小沛的粮草辎重,于途中被人所截获。”
曹操拍案而起,大发雷霆道:“何人竟敢如此大胆?!”
传令兵战战兢兢地将一封信呈递向曹操,道:“是豫州牧刘备,刘备前日已攻克寿春,伪帝袁术自缢,此后,张飞亲自率军拦截我军辎重部队,这封信,便是刘备亲笔书写,说是要转交给您。”
脸色阴晴不定的曹操摆手支走后,立马将信封拆开,目光在信件上有规律的扫了几行后,暴跳如雷,将信件在帅案上“啪”地一摔,怒骂道:“这个织席贩履的匹夫!竟敢趁火打劫!真是欺我太甚!”
楚云走上前,向曹操作揖行礼,算是请示,见曹操怒意虽盛,却未加阻拦,这才胆敢拿起信件,回到郭嘉、曹昂身旁,三人一同阅览着书信中的内容。
刘备在书信中要传递给曹操的大致意思是:我为朝廷攻克寿春,攘除逆贼,但将士们连日血战,已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城中百姓们更是在水深火热中,饱受战乱之苦,城中饥民众多,无奈之下,只得向曹公暂借粮草,不为自己,只为寿春以及附近各郡县中的可怜百姓们,待下次秋收,一定将借得的粮食,如数奉还。
“刘备趁我们与吕布交战,竟敢劫夺我军粮草!父亲!决不可再纵容此贼放肆!”曹昂气得又将信件摔在地上,果然不愧是曹操的亲儿子,一举一动,颇有其父之风。
郭嘉冷静地思量了一会儿,也赞同道:“主公!刘备诛杀袁术,攻克寿春,坐拥汝南、寿春两座坚城,势力已不可小觑,又胆敢对我军粮草辎重动手,可见其心可诛,依属下之见,不可再坐视其日益强大,应趁早除之,以绝后患!”
“奉孝,你的意思是,放弃进攻下邳?”曹操发问道。
“主公,如今的吕布如同一头发了疯的洪荒异兽,与其为了对付他而伤脑筋,不如将大军收拢回小沛,整顿军马后,南征刘备,趁此夺回寿春,若战事顺利,可直捣汝南,一举消灭刘备之势!
至于吕布嘛,主公只需派一员擅守之将,屯兵固守彭城,坚决不迎战,如此一来,那吕布就是有龙凤之力,也只能望城而叹,再难兴风作浪!待主公灭了刘备,再回过头来慢慢对付他,也不迟。”
不待曹操表态,楚云就抢先附和道:“侄儿附议!”
楚云此刻心中感叹不已,郭奉孝毕竟是郭奉孝,这番计策精妙又合理,既能暂避吕布锋芒,又可趁现在扑灭日益强大的刘备。
在楚云这个穿越者的视角来看,吕布武艺突破人类范畴固然可怕,可其心性注定不能成大事,虽然一时半刻大家黔驴技穷找不到对付他的法子,但楚云相信,早晚能收拾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