揖回答道。
“中郎将请讲,在下愿洗耳恭听。”周瑜也不拐弯抹角道。
感受着酒樽自指尖传来的余温,楚云将手收回胸前,正色庄容道:“想必公瑾先生也有所猜想,在下接下来要说的事,干系重大,不知公瑾可信得过我这个外人?”
周瑜整个人怔住了好一阵,他没想到楚云回如此直白露骨的发问这么尖锐的问题,习惯与江东众士族勾心斗角的他,确实吃一大惊。
“方才在下已经说过,中郎将既然已经与紫清定下婚约,与我也就有了连襟之谊,如此一来,又岂能算作外人。”周瑜客气地以无懈可击的方式回答道。
楚云闻言却连连摇头,脸色庄严地继续问道:“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暗话,你如此言辞,与惺惺作态有何分别?若先生不肯以诚相待,在下愿就此告辞。”
说着,楚云霍然起身,作势欲离去。
二人各为其主效忠,言语之间若不相互提防才是怪事,周瑜这打起官腔般的言论,让楚云颇为不快,生出以退为进之策。
周瑜哪里肯放这话里有话的楚云就此离开,连忙赔礼道:“中郎将莫要动怒,是在下言语有失,在下承认,在下信的并非中郎将你,而是紫清丫头的眼光。”
“哦?”楚云下意识地开口道。
“中郎将有所不知,早在江东时,紫清听到中郎将的事迹后,对中郎将可谓推崇备至,甚至扬言今生非中郎将不嫁,我家孙老夫人原本为她寻了几乎士族大家的公子,她一个也瞧不上,最后老夫人和我们都拗不过她,才不得不同意带她来此,与中郎将你相见”
这番话,周瑜倒是说得情真意切,楚云也能理解他的心意,二乔与乔紫清是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姐妹,孙策与周瑜爱屋及乌,对她同样爱护有加,孙家一家将她视为公主捧在手心,又岂会忍心任由她远嫁至此?
楚云心中感慨乔紫清的决意之余,面色稍缓,重新入座道:“既然公瑾肯信我,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我都愿意献上几句奉劝之言,望公瑾肯替我转达给伯符将军。”
“中郎将请讲。”出于对楚云的敬畏与忌惮,周瑜当即竖起耳朵,精神高度集中。
“伯符将军勇冠一世,用兵如神,战则必胜,攻则必取。其武略足以与西楚霸王相提并论,若论能征善战者,天下能与伯符将军相比肩之人,可谓屈指可数。
可是,依我看来,伯符将军大难不远矣。”
周瑜脸色骤变,有惊恐,有疑惑,却唯独没有愤怒。
他知道,楚云专程来此拜访自己,绝不会只是为了激怒自己引起争吵,他说出这番话,一定有他的道理。
“愿闻其详。”周瑜冷静地说道。
“据我所知,伯符将军性情豁达,虚心受教,但对敌人向来狠辣,杀伐果断,难免引得小人暗中嫉恨。
而他向来轻而无备,自恃勇力过人而忽视自己的个人安全,若贼人暗中谋害于他,趁其孤立无援时下手,哪怕是下流刺客,若以众欺寡,有心算无心,伯符将军一时大意,岂不容易为奸人所害?”
楚云的话如当头一棒,震得周瑜如梦初醒。
其实,自先前郭嘉离去后,周瑜就一直心神不宁,只因纵使郭嘉隐藏的极为巧妙,周瑜还是从他的细微神情中察觉出了些许端倪。
郭嘉,自认为胜了他周瑜。
可周瑜苦思冥想,仍意识不到自己究竟是漏算何处,使得郭嘉自觉获胜。
今日听楚云所言,周瑜总算得以领悟,郭嘉早有预见而他周瑜未曾想到的,正是孙策忽视个人安危的这一重大问题!
在此乱世,寻常士族子弟尚知重视此节,孙策身为一方诸侯霸主,更当谨小慎微才是。
要知道,死在孙策手中的名士、诸侯也并不在少数,他们的亲友、门客那么多,谁敢保证其中不会有人记恨孙策,恨不得置孙策于死地?
然而周瑜与孙策相处过密,其勇武形象早已在周瑜心中根深蒂固,使得周瑜全然没想过,沙场对敌,孙策全神戒备,自是勇不可当,可若是遭人暗算,再厉害的人也是血肉之躯,一柄匕首,一支箭矢,就足以在暗中要了一个高手的性命。
“中郎将高义!我周瑜自叹不如!只是不知中郎将为何肯直言相告?”
周瑜这等聪慧之人,岂能不知以楚云的立场,即使他看透这其中利害,也绝不该将此秘密透露给自己,因为孙策若是遭人谋害,对曹操,对楚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楚云刻意没有开口回答,只是脸色微红,默然不语。
这番反应被周瑜看在眼中,周瑜顿时心领神会,笑道:“哈哈,中郎将不必多言,在下明白了。”
显然,周瑜是误会楚云因宠爱乔紫清而爱屋及乌,将此要事告知自己。
楚云并不想将事实向周瑜全盘托出,所以故意装出这副姿态,误导周瑜。
“实不相瞒,此前我一直担心,紫清嫁给中郎将会不会幸福,现在我总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