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宿醉的剧烈头疼感,使得从床榻上艰难起身的楚云没有半点用餐的胃口。
见众将仍各个睡得像死猪一般,楚云黯然摇头,吩咐下人好生照料,不得有误。
询问过府内下人,得知时辰已过晌午,距离与曹操约定前往东城门迎接凯旋的曹昂、郭嘉即将逾期,楚云只好强行叫人打盆清水,洗把脸后立刻出门。
严冬将近,秋末的寒风冰冷刺骨,宛如无数把打磨得锋利无比的快刀,刮得楚云脸颊生疼。
“嗯嗯……阿嚏!”
刚一出门就冷得打起哆嗦的楚云唯有重新回府,再多添一件厚实的棉袍,在马厩中牵出曾经董昭赠予的良马,向东门疾驰而去。
楚云的骑术日益娴熟,奈何许都太平已久,虽不比昔日的东都洛阳、西都长安那般繁花似锦,街道上却也是一片车水马龙,楚云就算想全速急奔,也要顾及道路上的人、马以及车辆。
耽搁了好一阵,当楚云骑着因受到鞭策而一路奋蹄至气喘吁吁的良马赶至东门时,楚云约摸着自己恐怕已经误了时辰。
还好自己的身份今非昔比,否则这就要被治个贻误军机之罪。
暗自庆幸地楚云翻身下马,观察着城门周遭的情形,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本该敞开的城门正紧闭着,负责接风的将士、文臣数量比预想得还要多,本该欢庆的气氛略显焦灼,在城门内两侧左右并排而立的普通士卒不明就里地互相张望着,看样子似乎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见状,楚云唯有快步穿过人群,开始寻找曹操的踪影。
结果楚云东张西望半天,也没瞧见曹操,倒是碰上了面色凝重的荀彧。
一身淡雅白袍的荀彧见到楚云就是顶礼一拜,道:“中郎将,多谢。”
楚云身子一怔,他知道荀彧为何向自己道谢,只是没想到自己昨日当着曹操的面替荀攸求情,此事按说应该只有自己与曹操两人知晓,为何会传到荀彧的耳中?
似乎看出楚云的困惑,荀彧张口解释道:“方才我已见过明公,他说看在中郎将为我那不争气的侄儿说情的份上,此事就此揭过。”
“令君不必为这举手之劳介怀。”楚云眼睛左右瞥视着,又看向荀彧,悄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令君可知叔父、我师兄还有奉孝身在何处?”
“我正是奉明公之命,前来四处寻找中郎将的。”风度翩翩的荀彧脸色微沉,不由自主地拉着楚云道:“还请中郎将速与我去面见明公。”
能让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荀彧露出这等如临大敌的神色,楚云内心深处更为不安,但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楚云只得按捺心中的疑惑,跟着荀彧一路攀登上高耸的城墙。
自曹操改许昌为大汉都城,许都的四面城防就时不时被翻新、加筑,与当今天下大多城池中如残垣断壁的破落城墙大有不同。
自回转阶梯攀登上城墙,楚云就远远瞧见曹操的身影,只见其正背对楚云、荀彧,眺望着城门东面辽阔的平原。
在负责守卫曹操安全的将士面前,一路闲庭信步贴近曹操的楚云、荀彧二人当即向曹操行礼。
“拜见叔父!”
“拜见明公。”
早已闻得二人脚步声的曹操徐徐回过头,其一向古井不波的眼神变得满是忧虑。
“叔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师兄他们呢?”楚云压下心头腾升而起的不祥预感,忧心忡忡地问道。
“哎……”曹操叹了口气,道:“他们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楚云惊讶地失声重复着曹操的话,又看向荀彧问道:“令君,现在是何时辰?”
“未时二刻。”仿佛猜到楚云会发问的荀彧在楚云话音未落之际,就将答案脱口而出道。
楚云的心咯噔一声,顿时明白大概发生了什么。
昨日曹操曾告诉楚云,前些日子曹昂在书信中说自己会率大军,在今日午时之前达到许都东城门。
然而眼下已经过了未时,足足多等一个时辰,仍不见曹昂与大军的踪迹。
即使曹昂是有事耽搁,也应当以书信或派遣信使口头传讯的方式提前通知曹操,以曹昂的孝心,绝不会刻意让曹操苦等自己。
这也就意味着,最有可能的是:曹昂因某种不可抗力的因素,至今未能抵达许都。
曹操站在城墙上向东眺望,原来是在期盼能否看到曹昂及其大军的身影。
而曹操不发话表态,在城门下受命等候的文臣武将,以及不明缘由的士兵们,也跟着心情沉重。
见楚云骤变严肃的脸色,曹操就知道他已了解到眼下的情况,于是挥手命身旁负责保护其安全的持戟卫士退下,同时向楚云、荀彧二人发问道:“你们二人觉得眼下该如何处理?”
“明公,事关公子,兹事体大,切不可自乱阵脚!依在下之见,不妨借秋收之名,将城中哨骑探马全部伪装成催收田赋的官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