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气氛顿时缓解不少。
“除非袁军都是项王在世,否则要扛起那数百斤重的床弩,怕是痴人说梦!”曹昂打趣地说笑几句,勒马凑近全旭,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东升,看来你跟颜良之间的比斗,要暂缓一下了。”
“末将明白。”全旭同样知晓大局为重,理解地垂下头,对曹昂肯纡尊安抚自己的举动颇为感动。
说动就动,曹昂命前军、中军原地待命的同时,后军已经开始着手打扫战场,收集战利品物资。
而保持着严阵以待的颜良等袁军,与曹军相隔千米,根本不知道曹军的具体动向,还在奇怪为什么曹军一副随时准备攻杀过来的架势,却又偏偏迟迟不肯动手。
“莫非他们已经注意到后方布置的床弩?”正当颜良如此怀疑之际,远处的曹军竟忽然前军改后军,看似慌张地向南门后退,仿佛意在撤离袁军大营。
“该死!原来他们占了便宜就想跑!”颜良气得左手在空中用力一挥,就要下令全军追击。
又是那位连坐骑都没有的小什长,见状急忙开口劝阻道:“将军可是要下令追杀曹军?”
“怎么?难道放任他们撤离不成?南门弟兄们的血,就这么白流了吗?”对于区区一个微不足道的什长,颜良的态度已经算是够客气了,换做更蛮不讲理的将军,面对这等小人物的质疑,怕是不由分说地就让赏他十军棍给自己立威。
什长战战兢兢地咬牙道:“将军莫要冲动啊!曹军携初胜之势头,不乘胜追击,反而突然撤军,必是察觉到我军布置的床弩!此一撤,想来是意在引将军率军追击,脱离床弩的射程,再与将军决战!”
其实这个道理,就算这什长不说,颜良自己也想到了几成,只不过,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因此而胆怯,坐视曹军携胜离去。
再怎么说,曹军趁夜劫营,给颜良造成不小的损失,若是就这么放曹军离去,颜良面子上挂不住,且这事一旦就这么传到袁绍和群臣的耳朵里,他以往辛苦树立起的威名也将大为受损。
“就算如你所说的一样,那又如何?难道本将军还怕与曹昂那乳臭未干的小儿决战不成?!我意已决,休要再劝!给我回到你的岗位去指挥你的人!”颜良下定决心冲什长冷声道。
“诺”
见颜良主意已定,什长只得长叹一声,一路小跑返回后方,去寻找自己麾下的士兵。
由于曹军部分后军携带着粮草军械等战利品物资,所以“逃命”的速度并不快,反倒是袁军在颜良的催促下,一路奋勇直追,两军之间的距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缩短。
“太子太傅当真是料事如神啊!这颜良还真就是个愣头青!居然连大营和营中安置的床弩都全部丢下不要,率全部兵马不要命似的追出来了!”
曹军此刻已经“逃”到大营外,刘晔回首观察者袁军的动向,在马背上颠簸地谈笑着向楚云称赞道。
“这不算什么,若是颜良知道此刻我和师兄已经派甘宁率其本部人马绕后占据他的大营,还顺手收了他的床弩,恐怕他连哭的心都有了!”楚云不以为意的笑道。
“师弟,这地方不错,是时候了吧?”曹昂两眼始终在观察着周围的地势,准备挑选最合适的决战环境。
“师兄,下令吧。”楚云点头道。
四面皆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最适合两军展开正面白刃战,这也是曹昂、楚云等人最希望看到的地势。
“传我号令,全军停止后退!调转面向,后军改前军,立刻布阵!”
传令兵们火速传达曹昂的军令,很快,五万曹军接连调转朝向,齐刷刷的脚步声。马蹄声震耳欲聋,掺杂着泥沙的尘土四起将空气弄得愈发浑浊。
见曹军以如此迅捷的速度由逃跑转变为列阵迎战,颜良并没有感到过多的吃惊,倒不如说,他正盼望着这一幕的降临。
同样下令让随时准备由追击战转变为正面对战的袁军将士们列阵,双方在极短的时间内,几乎花费相同的时间,列好各自的大阵。
袁军的弓弩手数量更多,颜良在先前追击的过程中,观察到曹军的骑兵数量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多,故而大胆地将弓弩手们布置在部队的最前沿,抢占最有利的先手射击权。
持盾长矛手与斧盾手并排交错在弓弩手的后方,做好随时上千与弓弩手们交换位置,与曹军短兵相接的准备。
至于两翼的防护,颜良倒是一反常态的没有多加布置,只是象征性的安排少量盾矛手以防万一。
这并非是颜良托大轻敌,更不是他不懂排兵布阵,而是他认准以曹军的骑兵数量,无力在如此大规模的战斗中,对袁军的侧翼进行袭击。
连目睹袁军大阵的楚云都不得不承认,颜良如此布置,非常具备针对性,可见其并非死读兵书的夸夸其谈之辈,而是久经沙场经验颇丰的老将。
袁军大阵之中,真正能称为弱点的地方唯有后军,也就是兵力最集中的中军之后,那里兵力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