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云已经尽做大努力为他们争取时间,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为了不让周泰慌神,楚云故意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向他谈笑风生地问道:“你说等程普将军他们夺回蕲春后,蔡瑁会如何抉择?是率军再杀回去,企图重新争回蕲春呢?还是会放手一搏,来攻打松兹,妄想直取庐江呢?”
“怕是进退两难吧……?”周泰幸灾乐祸地的笑容挂在脸上,继续道:“探马不是说过吗?他并未将蕲春内的大多粮草带走,若是德谋将军他们攻下蕲春,有两万大军以逸待劳,他岂会轻易得手?而他若是来攻咱们松兹,我们只需坚守不出,他蔡瑁既没有补给的粮道,也没有存粮,五万之众消耗巨大,哪里耗得过咱们呢?”
“说来说去,你还是没说,他最后会怎么选。”楚云逼着周泰给出他自己心目中的答案。
“如果一定要让末将说的话,末将觉得蔡瑁只有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这么一条路可走。”
说完周泰又补充道:“当然前提是德谋将军他们成功拿回了蕲春。”
见楚云听完默不作声,心里没底的周泰追问道:“太子太傅,末将说的可是有误……?”
楚云笑了笑,道:“没什么问题。”
——
次日,一大早在大营帅帐中睡得正香甜的蔡瑁,被一道对他而言极其难以置信的噩耗惊得瞬间清醒。
“你再说一遍?!”将惺忪睡眼睁得黄豆般大的蔡瑁,一手抓着惊恐的哨骑,像审问犯人般道。
“军师……蕲春……沦陷了……”哨骑吓得两腿发软,生怕蔡瑁听完这个消息会把气撒在他身上。
“不可能!”蔡瑁惊呼一声,脸部肌肉扭曲着大声质问道:“昨日不是还好端端的嘛?我在蕲春留有五千守军!江东军哪来的兵力,能在不被我们察觉的前提下,一夜之间攻克蕲春?!”
哨骑颤声道:“小的……小的也不知情,据逃出城的弟兄说,敌军趁夜以火来攻,弟兄们防备不足……”
蔡瑁摆摆手,示意哨骑不必再说下去了。
他已经听明白了,显然因为先前战事太顺,使得留守在蕲春的守军们太过大意,根本没考虑过会有敌军绕过战线前端,夜袭蕲春。
所谓骄兵必败,这大意轻敌之下,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足为奇。
而且要说大意,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不然的话,又怎会只留五千人守蕲春?若是再多增添些守军,蕲春也未必会在一夜之间就反复易主。
只是这个结果,着实让蔡瑁难以接受。
寻阳城内粮草不多,眼下对蔡瑁而言,失去了蕲春为大军提供补给,再想直接攻陷庐江,希望是极其渺茫的。
摆在蔡瑁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整合兵力掉头重夺蕲春,然后再视情况决定是否继续进攻庐江,要么彻底放弃这次进攻庐江的计划,集结兵力,弃寻阳返回荆州。
思来想去,在权衡利弊以及风险过后,蔡瑁内心总有一万个不情愿,最终还是下令全军拔营返回寻阳,待部队汇合后,撤回荆州。
只是临行前,他向哨骑问了这样一句话:“你知不知道,这次江东负责指挥的人,究竟是谁?!”
可以说,来势汹汹的荆州军此次无功而返,全是因为对手的指挥过于狡猾,每一步都让蔡瑁感到处处受限,难以发挥自身的兵力优势。
若不是先前已收到确切消息,称周瑜确实已经乘船返回江东,蔡瑁甚至怀疑是周瑜亲自在敌军中指挥这次战斗。
哨骑抓耳挠腮了好一阵,才恍然向蔡瑁道:“军师,小的想起来了,据说是个叫楚云的人……似乎并非江东之人,好像和朝廷有些关系……”
楚云的名声虽早已名扬四海,但个别小人物还是不曾听过他的事迹。
“楚云……楚云?!”蔡瑁见了鬼似的惊叫着,头上的冷汗自两颊下流不止。
“军师……您怎么了?难道您认得此人?”这哨骑见闻不足,首次离开荆州的他,自是不知道楚云的相关传闻。
蔡瑁像看怪胎一样看着这哨骑,问道:“你没听过楚云的大名?”
“没……没有……”明明没做错什么,哨骑却像闯下弥天大祸的孩子似的,缩着身子退了一步道。
“此人自横空出世以来,指挥过形形色色的战事,无论对手多么强大,他都不曾败过!”蔡瑁脸色凝重得有些可怕。
“据说,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
哨骑已经吓得脸都白了。
蔡瑁心态崩溃地继续说着,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冲身边那微不足道的哨骑发泄。
“该死的孙策、周瑜,当真无耻至极!居然勾结曹操,请来这等‘救兵’,难怪周瑜有恃无恐,在这种时候还敢毫不拖泥带水地返回江东!”
显然蔡瑁虽然对自己的领兵征战的本事很有自信,但作为荆州真正的高层,他所收到的情报都是具体的事情经过,而不是百姓们三人成虎